久久,尚氏才喃喃说道:“皇上不会怪罪高家的是不是?老爷为太上皇立下多大的功劳啊……”
“可是,太上皇上时皇上为她请封侧福晋,即位后也抬了高家的旗,封了高家的女儿为妃,无子封妃,这已经是格外恩赏!”
皇恩在时,子孙后代不愁,家族总有复起之时;皇恩耗尽,多大的功劳都是过去,人留着有什么用?!高斌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般,不复原来保养得极好的从容内敛。
尚氏仍茫然惶恐,可看着丈夫这般颓败,心中第一次怨起了从小到大疼如珠宝的小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注:历史上胤祥第八子绶恩,雍正三年乙巳九月初七日丑时生,母嫡福晋兆佳氏;雍正五年丁未七月十一月寅时卒,年三岁。
在此文中,他的命运被云珠改变,所指嫡福晋一等候董鄂.图杷的嫡孙女也为杜撰。
咳,每到年尾总有一堆的事,连感冒似乎也是例行公事一般照来不误……鱼觉得年龄越大身体健康指数似乎也越低,现在也很注意这方面的事,亲们也一样,千万别疏忽了,父母长辈要关注,自己更要好好保重……罗嗦了,哈,真正要说的是,这一章关于资料上的东西多了些,以下的文是补给亲们的,请接上文阅读――因为鱼一时的恶趣味,没有注意到的亲们抱歉了!?(?_?)?
228、裳裳者华(上)
高斌是心性极坚毅之人,一生经历过的危险、面临的困境数也数不清,连日来憋在心头的那股夹着失望、绝望、无奈、黯然……的沉郁与火气发泄出来后慢慢地也回复了平静。
见妻子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书房外的随侍正低声回着管事嬷嬷,眉头一皱,幸好现在是长媳主理中馈,不然家里还不乱了套?!可一想,她嫁给自己几十年,为自己生儿育女管家理事,再怎么精明能干也是一个母亲,出口的话便多了几分安抚:“快收起你这模样,除了微儿难道你没其他女儿、儿子了?朴儿检儿他们的未来还要不要了?”
提起两个可爱的孙儿,尚氏总算恢复了些理智,勉强扯了下嘴角:“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爷难道连妾身难过一下都不许么?”
“哼,难过有什么用,亲者痛仇者快罢了。”他起身走到门口,对外面的随侍吩咐道:“去将大爷找来。”
“是。”随侍应声去了。
尚氏听出他话里有话,抬起搭着的眼皮,很是震惊:“老爷?”难道向来忠心耿耿的老爷竟想与皇上作对?
堂前教子,枕前教妻。难道自己做得不够吗?高斌心中无奈,“慧妃娘娘此次犯下大错,除了这一桩还有一桩谋害嫔妃,数罪并罚,皇上才会震怒不已。为着皇家颜面,处理娘娘的问题上应该不会将前一个理由摆到明面上。”
如此,皇上还顾念着君臣之义,何来仇人?尚氏打起精神望着面色凝肃的丈夫。
“老爷,大爷来了。”
“让他进来。”
“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高恒一进门便恭敬地给父母行礼问安,“不知父亲叫儿子来有什么事吩咐?”
凡事有弊也有利,高家这些年的起起落落,高斌的游离政权中心,倒让生性骄横自负的高恒有了些许长进,行事收敛了不少。
高斌将高露微被禁承乾宫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一遍,见儿子虽面露焦急愤懑之色却还沉得下心听自己说话,心中稍觉安慰,沉声道:“慧妃娘娘惹下这样的大祸,皇上除了禁足却没有说出其他的处置,这不合事理,说不得皇上是在看高家的反应,这种时候,高家定不可行差踏错半步,你们出了这门就好好管束底下的人,外松内紧,也别露了隙。”
“是。”高恒琢磨了下父亲的话,心中冷汗涔涔,方才一听妹妹犯事,他还想着动用一切力量嫁祸宫中其他嫔妃,一来解妹妹之围,二来也除去争宠对手。
“慧妃娘娘毕竟是高家女儿,一味地不管不问也不行,因此一开始我便避重就轻,在慧妃娘娘毒害哲妃一事上下手,不想,越查越觉着不对,仔细翻查了几遍,发现这事是有人借手布局,不然也不会选在那样的一个时机暴露出来!”
高恒脑筋转了转,“难道是哲妃在贼喊捉贼?”
“刚开始我也这么想,后来却发这不是哲妃一人能做出来的,就算这里头有她的算计,也不过是将计就计,在皇上面前争宠和打击对手。于是,我又查了皇后,发现这里面没有皇后什么事,就又将眼光移到出宫养病的太后和娴妃身上。”
“是她们?”连尚氏都觉得惊讶,“难道宗室里暗传的太后干涉后宫,为难皇后的事竟是真的?”话一出,她就意识到女儿可能成了慈宁宫长春宫两方搏奕的牺牲品,脸不由沉了下来。
高斌冷笑,“你若真以为现在这个太后娘娘是位母凭子贵的规矩人那就错了,这后宫的嫔妃最后能坐上太后位置的没一个简单。不过,真正是叫我大吃一惊的却不是这位圣母皇太后,而是跟着出宫到小汤山为太后侍疾的娴妃娘娘!
这位娴妃娘娘虽无帝宠,更不招皇后娘娘待见,却能几年隐忍,坐稳一宫妃位,可见心性坚韧,且从大清与俄罗斯开战,乌喇那拉佐领府便着意与上战场的族人修复关系,到了去年年底,大军班师回朝,随着乌喇那拉一族的战功,她在宫中受太后看重,与族人关系也缓和了七八成,尤其是乌喇那拉承恩公府。一步一步,收复失地。几方逢源,借势,利用,那手段着实玩得漂亮!”
“承恩公府怎么还会站出来支持她?”尚氏问道,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娴妃肚中龙胎?”
“她若复宠便不会被皇上指去给太后侍疾了。”高恒站在男人的角度看待问题。
“你说得对,皇上或许会看在乌喇那拉一族的面上对她态度缓和却绝不会真心宠爱于她,不过后宫女人争宠争的也不过是地位权势与皇子,她运气好,真让她怀上了。”
高斌发出一声哼嗤,轻幽淡漠,眼中瞬间闪过刀锋般的森寒,继续说道:“依着皇上的性子,再不喜娴妃也不该在那会儿将一宫嫔妃派出宫给太后侍疾,又在知道她怀了龙胎后不紧着接进宫安养,这里头没有故事谁信?只从之前宫中发生之事便可推断出来,和徽公主受伤跌下马的事定脱不了慈宁宫与娴妃的干系!
综合所有疑点,我又特意查了娴妃的事,才发现,毒蛇依旧是毒蛇,你不能因为她冬眠蜇伏便以为她无害,这个女人心机之深沉,谋划之远,若非我浸淫官场几十年经受不少陷井手段还真察觉不出来!我猜,当年孝敬皇后几十年攒下的势力十有七八都到了她手上,这样一来,娘娘毒害哲妃一事的诸多疑点便解释得通了!”
尚氏高恒说不出话来,久久才抑下心中起伏问道:“现在怎么办?捅给皇上知道吗?”
“那就要看怎么捅了,敢教我高斌有苦说不出的女人这还是第一个!我可没有不对女人下手的君子心肠!”高斌冷笑,若以为他高家是没了爪牙的老虎,可欺可辱那就错了。
“现在想来,不去碰暗卫那桩事歪打正着,你们也记住,这事谁都不知道!凭那些暗卫的本事,就算被皇上处理了也只会咬定是看在昔年的恩情透露了些许皇上在后宫的行踪便于慧妃争宠,不会咬出其他事来的……”
这可比欺君之罪大多了,又不是不要命了!尚氏和高恒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高斌也知道在这点上他们不会不知深浅。“而且,在调查乌喇那拉氏的过程中我还发现了一件趣事,这件事利用得好,这仇甚至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高斌的目光投注到自己案桌底下放机密信件资料的暗格,心中升起头狼发现猎物时的兴奋与嗜血之感。
牺牲一个女儿保住整个高家,他高斌当然做得出来!不过女儿所受的苦,高家受到的损失,他也教那谋划之人百倍尝还!
半条凤命,呵!就怕有命无运,飞不起来!
还有太后,皇上原本可以期望的母慈子孝的生活,发现是在有心人的挑拨、勾诱下成为泡影……
一旦这些事实呈到皇上龙案,他到要看看娴妃肚子里的那块肉顶不顶得过皇上对皇后的结发之情,对太后的那一丝母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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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喇那拉佐领府。
听到孙嬷嬷打听来的消息,他塔喇氏脸上松了口气地笑着朝孙嬷嬷又确认道:“户部侍郎家的三姑娘真的指给了愉郡王家的弘暒贝勒做嫡福晋了?”
“是的,太太。”孙嬷嬷一脸地庆幸,“这次大选只有三名秀女被上记名,娘娘回了宫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喜事真是一桩连一桩。”他塔喇氏想到过去几年的处境就觉得心酸。
“一切都过去了,娘娘如今也否极泰来,太太何必将一个纳喇氏放在眼里。”孙嬷嬷有些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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