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意上来帮忙,微微撩开袖口,那上面用金线绣了个小小的礽字,胤礽的手抖索了一下,吃惊的退开来。那是李佳氏帮他绣的,李佳氏喜欢拿胤礽的旧衣服练习绣工,她喜欢在袖子上刺字,最喜欢是胤礽的礽字。胤礽记得他告诉李佳氏:“礽的的意思就是福,皇父当时为我取礽这个字是希望我是有福之人,能够逢凶化吉,一生吉祥。”
胤礽又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两步看着章太医徒劳无功的忙碌着,心里乱得很,康熙为什么穿了的衣裳,为什么要给他取名为礽,为什么要从北京带着病千里迢迢的赶来,为什么在敌人的刀刃砍想自己的时候,奋力射出一支箭来救人。
然而,他如果真爱自己,为什么要一再的逼人就范,为什么不能给人一天安宁的日子。
胤礽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翻身上了马奋力疾驰。
“太子殿下!”侍卫大声的喊道。
“都不准过来,本太子想一个人静一静。”胤礽厉声呵斥道。
茫茫草原,浩瀚无边,胤礽一个人在那原野上奔驰着,奋力的奔跑,那么多的疑惑不解痛苦像潮水般翻涌出来,让他感到迷茫。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要做些什么,该怎样的活着。
风猛烈的打在脸上,衣角翻飞时发出烈烈的声音,胤礽的眼睛很干涩,好像随时会流出泪来,他努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驾——”
他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马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他就这么毫无目的的跑了很久,直到觉得又饿又冷。
胤礽下了马,随意的走着,脑子里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以前的和现在的影像交叠在一起,甚至分不清那些事到底是发生在现在还是过去了。
又走了一会儿,他看到个蒙古包,正好又渴又饿,就过去讨杯水喝。
那里住着一家三口,夫妻两个都是憨厚热情的牧民,还有个三岁左右的小子,黑红的小脸蛋,壮实得像个铁疙瘩。
“铁蛋儿,给哥哥拿肉干去。”女的扯着嗓子冲外面一喊,就见铁蛋风一般冲进来打开一个竹编的篓子,刚玩过泥巴的手上抓着几块自己腌制风干的羔羊肉干,胤礽看看铁蛋手上的淤泥,微微楞了下,于是道谢拒绝了。
喝了几口马奶酒,胤礽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起身要告辞。猛然间听到外面一阵呼号声,几个人都冲了出来,远远的见几十个穿着皮毛衣衫的蒙古散兵正在到处劫掠。
“糟糕,是葛尔丹军队的残余士兵。”男的有些紧张,从房子里取出弓箭。
“我们快走,他们起码有五六十人,打不过的。”胤礽拦住男的的手。
“不行,我们的家当都在这儿了,再说我们被葛尔丹欺负得够惨的了,今天我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家。”男的低头看看妻子,“你跟这孩子一起走吧,我赶着羊群引开他们。
“好,“女的笑了笑,冲丈夫点点头,牵了马带着胤礽往安全的地方撤退。
胤礽多少有些吃惊:多少年的夫妻之情的,大难来时也要各自飞了吗?虽说是为了孩子,可是做到这么镇定还是让人不由的有些心寒。
所以,是自己太过软弱了吗?其实对康熙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了,什么父子恩情根本不值一提是这样吗?
到了一个山口,那女的忽然拉住了正飞速奔驰的马儿,那马仿佛也被后面肃杀的气氛带动了,不安的打着响鼻。
胤礽不悦的停下来:“我们得快点,你丈夫拖延不了多少时间的。“
“恩,我知道。“那女的竟然笑了,胤礽楞了下,那么凄美的笑仿佛给这女人的脸上添了一抹鲜活的神色。
“我儿子交给你了,是做奴隶也好,让他自生自灭也好,我无怨无悔,只求你让他平安长大。“女人猛的将孩子推给胤礽。
“铁蛋儿,你记住,你父亲叫莫扎,母亲叫阿依拉,他们是被葛尔丹的士兵害死的,你若是以后长大了,要记得替他们报仇。“女人说完一咬牙叹了口气,”我以前老觉得我男人又凶又爱管动管西的,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可是奇怪,真离开了他,自己却好像魂都丢了似的。其实他平日还真疼我的,怎现在才觉出来呢。我去陪他了,不能同日生,只求个同日死,在阴间挤在一个炕头上图个暖和。“
那女人冲回去了,很快她淡蓝色的衣裳就与远处的蓝天融为一体。
“娘,你去哪儿啊。“铁蛋大叫。
“铁蛋,哥哥会跑得很快,可能会不大舒服,不过跑得越快你就能越早见到你爹娘。“
“恩,”铁蛋点点头,将壮实的小身子贴着胤礽抱好。
胤礽用他可以的最快的速度奔跑起来,快,也许找人还能救得了。
很快在宿营地的附近见到了胤褆,胤礽拜托胤褆立刻去救人,他将铁蛋递给胤褆,对他说道:“去你家的路找得着吗?”
铁蛋点点头,用力的往远处一指,
胤礽又转头郑重的对胤褆道:“大哥,拜托了。”
胤褆没想到胤礽会喊他大哥,强自压抑下有些得意的脸:“好,包在我身上,不过,你得快回去,里面都炸了锅了。”
“皇阿玛……”胤褆去的远了,后的话,胤礽没听到。
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是大问题,不然胤褆不可能还在这儿,可是人一紧张就会忍不住往不好的地方想。
胤礽飞身再上马的时候,心突突的跳得厉害,竟然几次都没能上去。
“二哥!快来。”胤禛飞马过来正好撞见,他猛的迫马转了个身,向胤礽伸出手。
胤礽也不多言语,抓住胤禛的手上了他的马,两人一边往大营飞奔,一边看到周围齐整的集合的士兵,胤礽小声问道:“皇阿玛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听说你不见了,皇阿玛好像起身了。”胤禛飞快的道。
到了大帐前面,果然远远看见明黄的大旗在飘扬,隐隐有再次拔营出征的阵势。胤礽匆匆下了马,上前一看,那正中的可不正是康熙,他面前正齐刷刷的跪了一干人:“皇上,大阿哥已经带人去找了,皇上龙体要紧,还是回去歇息吧。”
康熙崩着脸,威严的眸子带着无比坚定的神情:“朕决定亲自去找,退下!”
“皇父!”胤礽冲过去普通一声跪下,想说什么,嚅嗫了下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逆子,你存心想气死朕!”康熙蹒跚着向胤礽走来,胤礽大步迎上去,眼眶狠狠的发热,心里却觉得很充实。
忽然,康熙的脚下一绊,山一般的身躯转瞬间往地上滑到。胤礽奔上去一把抱住。
“胤礽,你要怎么伤朕的心,你才满意,嗯?”康熙哼了一声,却没有推开他的怀抱。
胤礽对旁边过来帮忙的人道:“退下吧,我能行。”
说完他将康熙背在背上,慢慢往大帐走去,小声道:“如果您不养好病,就永远别想抓到儿臣,不信您试试?”
病来如山倒
康熙这一病越发重起来,神志不清,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老祖宗,老祖宗……”
“胤礽在哭呢,苏麻,替朕去看看,是不是打雷了?”
都是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很久以前的人,有他的亲人仇人恩人,他似乎不间断的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梦,汗水不多久久会浸湿身下的褥子,所以,每隔一段就要替他擦身换衣被。
胤礽在晚上守夜时,经常被康熙的梦呓惊醒,听他的梦话就想从一个远远的视角来俯瞰这为千古一帝的一生。
他也曾经犯过很多错,有的是被弥补了的,有的却是无可饶恕的,可是那些人都死了,他活着,甚至因为时间的久远康熙已经忘了很多事,却在这次的重病里被莫名其妙的想了起来。
胤礽听到康熙多次提到玉玺和明朝太子的事情,当年,明朝崇祯皇帝吊死在煤山,李自成进京,夺了大明的江山,一个莽夫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自然是意气风发,大宴群臣,等到他想起明朝的传国玉玺时,早已经遍寻不到。
从古至今都有这么个规矩,要是夺位的时候,没能连同玉玺一起夺了,这皇位就坐不稳当。李自成立刻开始担心起来,他废了很多功夫去找玉玺的下落,最后终于得到个可靠的消息,这玉玺原来是被前大明朝的皇太子给带走了。
直到清军入关,政权逐步巩固下来,当时的皇父摄政王多尔衮,对玉玺一事也是耿耿于怀,然而,那玉玺却从此消失了踪影。
多尔衮想了想道:“既然夺不了汉人的玉玺,那么就削了他们愚忠的头脑,让所有人永远忘记大明朝。”
于是所有汉人被强制剃发,这种制度一直延续至今,大清的每一位帝王从没有放松过对汉人思想的打压和遏制。
到了康熙这一代,依旧对玉玺的事十分的忌讳,何况康熙大敌环视的时候,更需要做出些事来,有所建树。
追查大明后裔,查找玉玺下落的计划曾经一度秘密进行。后来,他找到了明太子的后人,他们躲在江南一个不知名的小说山村里,要不是那年正好闹饥荒,明太子的后人扛不住饥饿和贫穷的双重折磨,只要变卖家里的遗物。恐怕这个秘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
大内侍卫被秘密的派去,在那样偏僻的地方,想要几个人消失,简直易如反掌。然而,没有找到玉玺,而且有两个男孩子不见了。
康熙命令他们,不计任何代价和手段,要将两个孩子找到,于是他们接住了一些邪恶力量,做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那两个孩子最终是被抓到了,但是过度的虐待让他们发了疯,哥哥抱住弟弟从百丈悬崖上跳了下去,尸体和玉玺,每一个找到了的。
康熙十分震怒,他亲自去了趟江南,那是他的第一次南巡,简单几个人,不动声色。他知道了哪些人对大明后人的孩子们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据说是两个很清秀的孩子,知书达礼,眼神很清澈,没被世俗的东西污染过。那些人就喜欢这样的,太过完美的东西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毁灭,那天晚上,他们教会了那两人孩子什么是人性最丑恶的一面。
后来,他们享受够了,都累了,以为奄奄一息的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逃走,可是错了,大的那个用火烧断了绳索,背着小的,没命的往山里逃,可是——等待他们的是万丈悬崖。
康熙为了玉玺亲自去看了,如果不看的话,他不会那样的被震撼,他们跳崖的地方有块大石头,那孩子在跳崖前,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控诉了大清入关以来的暴行,还有他们兄弟两所遭受的可怕对待。
最后,他用狂乱的字表达着他的愤怒——杀,杀,杀!
三个越来越锋利的杀字带着黑暗的气息淋漓的鲜血那么惊人的出现在康熙一行人面前,康熙想起了上五行山出家的父亲,记起在佛堂吃斋念佛的老祖宗,他后悔了,他杀了一些人,封住了另一些人的口。
很多年了,康熙早就忘了这事,可是,他在病中却念念不忘,或许他曾经在一个深夜,怀抱自己的孩子时想起过那两个皇子,不论哪家的孩子遭了那样的罪,那样的梦魇都是难以磨灭的,如果他们还活着,该怀着怎样的炽热的仇恨,即便死了,也将化为厉鬼,生生世世缠上他的仇人。
康熙在辗转反侧间,看到两个血淋淋的孩子一直远远的看着他,他们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在帮康熙挖着坟墓。
“过来,到朕这里来。”康熙向那两个孩子伸出了手,然而,他们似乎听不见爷看不见,康熙在他们眼里只看到了麻木与冷漠。
一声声的催命的掘土的声音,康熙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朕对你们有愧,若是有幸不死,会为你们超度让你们早登极乐,早早投胎去吧。”
“皇父,皇父,你醒醒。”胤礽拼命的拍着康熙的脸,他的牙关紧咬,连汤药都无法下咽了,虽然日夜往京城赶路,康熙以惊人的速度瘦下来,奄奄一息。
“皇上被噩梦惊扰,心脏已经无法负荷了。”太医焦急得束手无策,胤礽知道自己一定要想出办法来,因为群臣现在的主心骨唯有太子而已。
“索相”你速速回京,在北京城住着两个洋医生,一个叫洪若翰另一个叫刘应,他们是法国国王派来的传教士,应该很好找。你告诉他们,皇上得了疟疾,让他们带上药速速赶来会合。“
索额图吃惊的瞪着太子:“殿下是怎么……”
胤礽无视索额图的惊诧,只是很焦急的道:“此事说来话长,等皇父熬过了这病,我再详细的告诉叔公。叔公,此事全要仰仗您了,有劳。”
索额图忙摇头:“哪里话,太子殿下的话臣定当竭尽所能的去完成。”
说完,索额图立刻头也不回的出去,即刻领了人马,先行赶往北京去了。
胤礽闭上眼,拼命回忆当时洪若翰和刘应是如何照顾康熙的,然后他指着李德全道:“多给我些清水,还有,熬煮些白米粥。”
就这样,给康熙灌入大量的水,又强迫他吃了些米粥,康熙将水和粥吐得到处都是,要撬开他的嘴喂东西也很难。胤礽守在他旁边,感觉自己将一生的耐性都要耗尽了。直到什么都收拾妥当了,胤礽累得躺在康熙的身旁说不出话来。
看着终于安详了的脸庞,轮廓分明却带着十分的疲倦,胤礽安抚的拍拍他的脸颊:“你这样子,终于不像皇上了,也不像父亲。”
像什么呢?胤礽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因为他很快就睡着了。
发病
胤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康熙紧紧抓着,那么执着的握在手里,甚至让人无法挣脱。他以为康熙醒了,微微侧起身来看看,康熙的双目紧闭,刚降下去的温度又有些升高。低下头,在思考之前先吻了吻康熙的眉心,紧紧皱着的眉头叫人无端的不安心,康熙将握着的手又紧了紧,嘴唇嚅嗫这仿佛在说什么。
胤礽叹口气,低□子,将耳朵紧贴在他的唇上,认真聆听。
“别走……别……走。”康熙无意识的呢喃着这两个字,胤礽忽然觉得心头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很剧烈的跳起来,心里仿佛有什么躁动起来,瞬间流遍全身,一点点的在改变这什么,营造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胤礽捂着自己的胸膛又躺下去,闭上眼睛,第一次那么真实的感觉到康熙的存在,他就睡在自己的身旁,炽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康熙的身体里传过来,带着浓浓的氤氲的气息,胤礽觉得自己有些腾云驾雾的漂浮感。
不太真实却叫人飘飘欲仙,他狠狠的捶了两小胸口,这是怎么了,自己幼稚得像个莽撞的少年一样,这是怎么了?
侧头看着康熙坚毅的侧脸,第一次注意他的长相,浓密的眉,挺直的鼻子,方正的嘴,其实,老四最像康熙,胤礽摸摸康熙的脸再摸摸自己的,其实自己比皇父长得好看多了。
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是因为长相吗?
胤礽发觉自己在想这么大逆不道的东西是着实被吓得不轻,他跌跌撞撞的离开康熙的床榻,不安的揉了揉被康熙捏肿了的手臂。
眼光不由自主先往门外瞟,见帘子是紧紧封住的,这才重重的喘了口气,他又不放心的走到康熙身边,先绞了冷帕子帮康熙降温,又试探的喊了句:“皇父,可醒了?”
“皇父?”胤礽又喊了一声,康熙睡得很沉,沉得连呻吟都不曾有。胤礽先是明显的松了口气,忽然又紧张起来,一直梦呓连连的人怎么就不做梦了,也不见喊疼。
听说这疟疾发作起来,就仿佛万千的蚂蚁在撕咬你的骨头一样,又痒又疼,怎么不见他喊疼呢。
“李德全,李德全,你快来,帮我看看那皇父,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胤礽匆匆的叫了在门口守着的李德全,李德全面有难色的看了半响。
“奴才愚昧,奴才看不出。”
“去去去,把几位太医一起叫来,在索大人回来之前,要每一刻都不能大意。”
太医们日夜开始守护在康熙的床边,康熙再没醒来过,直到第三天的时候,索额图终于赶回来了,一脸飞风尘仆仆。
胤礽希冀的眸光在看到索额图身后根本没有洋人医生时,变成了暴风雨欲来的震怒。
“叔公,那两个洋人呢?我不是一直嘱咐你务必将他们带来的吗?”胤礽咆哮道。
“臣有罪,微臣赶到的时候,那两个洋人已经回国去了。”索额图惶恐的跪在地上。
“不可能!”胤礽焦躁不安的在大帐内踱着步子,不可能,洪若翰和刘应他们是将会要送药给康熙的人,他们是将奄奄一息的君主从阎罗王手里救出来的使者,他们怎么会回国了呢。
胤礽不死心的问道:“那么别的洋人呢?你问过吗?有没有人会治疗疟疾,洋人的药对这种病很又效果的,那种药好像叫做……”
胤礽用力的捶了几下自己的额头:“对了,叫做金鸡纳霜,金鸡纳霜。叔公,你问过没?”
“臣问过一些洋人,没有人会治疗疟疾,至于这叫金鸡纳霜的药,臣倒是不得而知。”索额图据实回答道,“那不如臣再跑一趟,问问有没有叫金鸡纳霜的洋药。”
“叔公,请快去吧,我看皇父这样子,非得两天才能赶回北京,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胤礽亲自将索额图扶起来,又不忍道,“刚才我有些急躁了,叔公辛苦。”
“老臣惭愧,”索额图低头谢罪,这才走出去,没走两步又回头道,“太子只需好好守着皇上,大阿哥的亲信在北京城蠢蠢欲动,老臣一定会狠狠惩治他们的。”
索额图又道:“太子只需记得,无论大阿哥以什么借口要现行赶回京城,您不准就是。”
“嗯,”胤礽点点头,微微觉得有些疲倦,沙场上的并肩作战也没能让大阿哥稍稍放松点对皇位的觊觎之心吗?
胤礽知道,要是心存争夺之意那是因为自己觉得能力和才干并不比那在位的人差多少,若是发现根本是差之千里,不能望其项背的话,自然就不会有那虚妄的念头了。
归根结底,是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强势更优秀,同康熙的关系也该更为坚固,这样才会断了正存在的,或者是将来会存在的许多人的野心。
然而,胤礽并没有多少时间来考虑他要如何的大展宏图,要如何的建立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