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义律师事务所。
“上次接的案子在法庭上被扔鞋,这次又失火无家可归。”穿着黑色a字裙,戴着黑框眼镜的hr杜海莹掩着半边嘴笑道:“会不会事不过三?”
严靖曦没有理会,最近这女人老喜欢来找茬。
“小严,你这身衣服是牌子货耶~”杜海莹打量着严靖曦freebird呢子外套和pierre黑色西裤,“难道是认识了什么”
“杜小姐,我认识谁好像跟你没多大关系。”严靖曦指了指门外的年轻男子,“好啦!麻烦让一让,我的米饭班主来了。”(ps:米饭班主就是老板的意思。)
严靖曦侧身越过杜海莹往会客室走去,向中年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阮先生,请这边坐。”
男子阮俭生四十出头,发线有点后移显得脑门特别光亮,他接过严靖曦递过来的水杯,“严律师,听说你是以打刑事官司为主,这是经济纠纷案,你行不行的?”
“放心。”严靖曦坐下来,外套偏小了有点勒得紧,气透不过来,不得不解开衣服的钮扣,“问题不大。”
“我就等你的好消息。”阮俭生顺了顺嘴角黑痣上的毛,“那我先走了。”
“那个,阮先生。”严靖曦喊住他,“是不是先把首期付了。”
“哎哟~”阮俭生搓着手,堆着满脸假笑,“看!我一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我绝对不会不给钱的,你就放心。”
“不是不信任您,这是公司规定。”严靖曦毕恭毕敬地说道,“还是麻烦您去一趟财务室。”
“对!对!”阮俭生不情不愿地掏出钱包,“是得要按章办事!”
严靖曦暗暗叹了口气,这点活提成本来就不高,但愿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不然那一丢丢的奖金都保不住。
g市的城中村,漳村。
三层的村屋全都租出去,严靖曦拎着包拖着箱把行李搬到三楼的单间,帮他搬家的王健仁提着塑料水桶、衣架、平板锅等杂物跟在后头。
门打开散发着一股霉味,“严大哥,你真确定住这?”
“嗯~”严靖曦放下行李,把床单铺好,“便宜。”
“你不是拿了失火赔偿金吗?”王健仁把塑料水桶、衣架、平板锅拿厨房里,“而且你工资比我们这些送水的要高多了。”
“省钱。”严靖曦取出那套freebird呢子外衣和pierre黑色西裤轻轻拍了拍,挂进防水布制成简易衣柜里。
“哥要省钱讨媳妇?”王健仁瞪大眼看着严靖曦。
“不是。”严靖曦抱臂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是为了还债。”
“你欠谁钱了?”王健仁伸手进裤裆里头。
“喂,你干吗?”严靖曦掩脸,“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也不能这么当着面打□□的。”
“啊?哥你想哪去了,钱放这安全。”王健仁干脆把外裤一脱露出有拉链袋的底裤,从里头掏出三百块钱,“我只是想借点钱给你还债。”
“谢谢!”严靖曦放下掩脸的手,“你留着自己用。”
“你嫌少?这是平时留着用的。”王健仁眼巴巴地看着严靖曦,“我把钱都寄给我妈了,回头我让她寄回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严靖曦伸出手拍了拍王健仁的肩,“相信我,真的不需要,你还是留着讨媳妇。”
“真的不需要?”王健仁拍着胸脯,“我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
“放心,你大哥我能搞定。”严靖曦搭上他的肩,“插刀教的好兄弟,去帮我煮个面,我收拾一下东西。”
“好的!要放大葱吗?”
“不放,会口臭。”
王健仁把榨菜放进面条和着一起吃,“严大哥,就快过年了,你买票没有?”
“我没有家可以回,不需要买。”严靖曦停下筷子,自从他妈妈离他而去,这世上已经再没有亲人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王健仁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我妈说人多热闹。”
“到时候再说吧!”
“你没说‘不去’,我就当你同意。”王健仁“吧唧、吧唧”把面条全扒光了。
过年的感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那将来呢?
吃过面条,王健仁回他送水公司的宿舍去了,严靖曦洗过澡,用白毛巾擦了擦还滴着水的发丝,盘腿坐到床上刚翻开那本厚厚的《民事诉讼法》,对面握手楼便传来像噪音一样的歌声。
“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
假使走近玩玩她凶相便呈现
爱会像头饿狼岂可抱着眠
她必给我狠狠的伤势做留念
呜~”
“又不是月圆之夜,学什么狼叫。”严靖曦皱起眉下床关上窗户,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依旧能隐约听到,回到床上捧起书却一个字没看进去,心里烦燥得很,搁下书拿起手机调出图库,屏幕上那人的样子,长得挺秀气,眼睛不大但瞳孔又黑又大,鼻子很挺,润泽的嘴唇不厚不薄刚刚好。
为什么要把乔烈儿钱包里照片翻拍下来,严靖曦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许合眼缘,看着他的样子总能让他愉悦和。
指尖划过屏幕,写下“我想你~”
卧槽!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严靖曦连忙要按删除键
“你给我说清楚
我要啃掉你的骨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
对面握手楼鬼魅般的歌声突然传过来,严靖曦打了个激灵,手一抖明明是要“删除”,怎么是傻眼了!
他不是都敏俊xi,他更不是星星;
他不会停止时间,他更不会瞬移。
死啦!怎么办?这回怎么办!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就先当缩头乌龟,眼不见耳不听心为静,关机!
关掉手机,外面的噪音好像也停止了,再次翻开那本《民事诉讼法》,严靖曦努力地边看边记录着要点。
桔黄的灯光下,棱角分明的五官,专注的眼神,抿起薄唇,沙沙翻书页声一直到凌晨两点。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是严书婧留给他的遗言,严靖曦永远不会忘记他妈妈的话。
☆、还债
江边的大排档。
“老板娘,来一斤赖尿虾,两瓶生力。”乔烈儿掰开一次性的木筷刮了两下,“今天aa制。”(ps:赖尿虾,学名虾蛄)
张一把酒瓶放嘴里,直接咬开瓶盖,“不是说好你请我吗?”
“没钱。”
张一坏笑着凑近乔烈儿,“包【河蟹】b了?”
“去你的!”乔烈儿伸手想捏他,被张一拍掉。
“拿开你的油爪,你不用租房、又没有女友。”张一打量着他,“穿衣随便又没品味,爱吃但不讲究,钱都花哪里去了?”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品味,也不看看自己穿着套头运动衫配萝卜裤,丢脸!”乔烈儿吸着赖尿虾的汁,“得还钱给我那个很有品味的哥。”
“两兄弟的钱还计较。”张一不屑地说道,“你哥心胸真窄。”
“我哥没追我九条街已经算好了。”乔烈儿吐了吐舌头,“因为我拿了他新买的衣服送人。”
张一好奇地问道:“送谁了?”
“桃花眼。”
“终于找到报答人家的方式。”张一搭上他的肩,“真不打算以身相许么?”
“滚一边去。”乔烈儿正剥着赖尿虾的壳,“好扎手的壳。”
“看我干吗?”张一发现乔烈儿吸着手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想”
“嗯~”乔烈儿笑了起来,“你真懂我的心。”
“你要是女的,我考虑一下。”
“疼。”乔烈儿扔下虾壳,手指头被虾壳扎满了小孔,“你帮忙剥一下会死么?”
“乔烈儿,我告诉你!就算你变性成女人,我也看不上你。”张一笑着数落他,“懒、粗鲁、嘴贱、脾气又坏,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
“损我损得可起劲啊!”乔烈儿用手肘顶了一下他,手机响起,“妈,在跟朋友吃宵夜。”
“昨天舞蹈团的钟阿姨要介绍她家侄女,我给你约了周末去相亲。”乔妈在电话里唠叨,“别老跟你那些男同事去劈酒。”(ps:劈酒就是喝酒的意思。)
乔烈儿答道:“女的。”,切~什么舞蹈团,不就是公园里跳舞的退休大妈。
张一指了指自己,朝他做了口型,“我怎么成女的。”
乔烈儿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做了个封口闭嘴的动作,然后朝电话里头说到,“妈,放心!会送的,我也不放心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不安全嘛!”
张一捏着他的脸使劲往外扯,乔烈儿疼却不敢吱声,“妈,就这样吧!88~”
“疼死我了!”乔烈儿拍掉张一的手。
“活该痛死你,敢让我变性!”张一瞥了一眼他的手机,“你手机有短信。”
乔烈儿打开短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张一斜睨着他,乔烈儿的脸微微泛起红晕,也许因为酒精,也许又因为别的。
乔宅。
“妈,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靓?”从房间里出来的卢毅儿看见挂了电话的乔妈一脸春风荡漾,哼着粤曲小调。
“我现在放心了。”乔妈拍了拍胸脯,“你弟跟女同事约会。”
“女同事?”
“嗯!”乔妈收敛起笑容,“你当哥的就赶紧结婚,别挡着弟弟的道。”
“我挡他的道?”卢毅儿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小声嘀咕着:“他要是跟女人约会,母猪都会上树。”
完全没把卢毅儿话听进耳朵里的乔妈依旧满心欢喜地看着某港台的狗血豪门争产剧。
云苑新村。
粉红色小绵羊停在的那个45度大斜坡下,“你自己走上去。”
乔烈儿从摩托车尾下来,摘下粉色的头盔交还给张一,“谢了,一哥。”
旁边有个骑自行车的大婶轻松地超越了他们的小绵羊,还回头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让两人一阵恶寒。
☆、扫场
建设路越晚越疯狂,沿路的树缠着七彩变幻的霓虹灯,闪烁的招牌下穿着的兔子服、女仆服的服务生在大街上派宣传单。
“这条马路大大小小一共有几十家酒吧食肆。”李石跟在韩睿后面,“你不会打算一家一家找吧?”
“这里是外国人聚集地,根据穆沙公司员工提供的线索,穆沙平时下班就喜欢在这里跟老乡小酌两杯。”年轻的韩睿回头跟李石说,“况且才几十家,我们老大上百家也是这么挨家挨户去查。”
李石叉腰摇头,你老大是谁,我老大又是谁,劳模跟懒虫有比较的意思么?哪里的人不好借,偏偏跟判官借人用,“周队超过十家就不查了。”
“你们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身便服的韩睿故意把束在牛仔裤里的衬衣扯出一边衣角,用手挠了挠头发,弄得凌乱一些,“石头哥,你衬衣扣子打开两个。”
“这是干吗?”李石看了看自己扣得正儿八经的衣扣。
“装呗!”韩睿像看二百五一样看着李石,“不然一脸正气进去谁都知道警察来查案子,你们老大没教你吗?”
两人并肩走进“bobcb”,这已经第二十九家,李石捶着腿坐下来,韩睿找来酒吧经理,亮了一下证件,掏出穆沙的相片,“最近有见过这人吗?”
酒吧经理接过相片,皱着眉看了半天,“那边的人都是深棕色皮肤、深眼窝、大胡子、长袍,顶上包个大头巾,哪认得出来。”
“他手背有六芒星的纹身图案。”
经理还是迷茫地摇摇头,“阿sir,对不起!真没印象。”
“行吧!”韩睿跟酒吧经理握了握手,“谢谢你!”
李石懒洋洋地站起来,两人继续向下一家店进发。
“老大,啥事?”跟在后头的李石从衣兜摸出手机。
“三缺一,赶紧过来。”周昆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麻将洗牌声音。
“别找我。”李石远远落后在健步如飞的韩睿后头,“我跟小韩还在扫场。”
“不是吧!还在扫?”周昆叼着烟,“意思一下就行了,哪用那么认真!”
“我愿意,可人家不乐意。”李石无奈地说道,“总不能让他一个扫场,到时候说出去咱队的名声就坏。”
虽然他们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俗语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李石还是不想传遍整个g省,以后什么运动会、文艺表演、学术交流怎么抬起头来。
发现李石没跟上来,韩睿便招呼道:“石头哥,赶紧!”
“哎~来了!”李石回应了韩睿后,电话里跟周昆说道:“这小子的精力好像用不完,我先挂了。”
“你慢慢熬,别丢咱们队的脸。”周昆挂了电话继续搓麻将。
丢脸?原来你还知道丢脸,咱队的脸面不就是给你这个极品的队长早丢光了。
李石小跑几步赶上韩睿进了一家西餐厅。
“老板,见过这人吗?”餐厅的老板接过照片端详了半天,凑近调酒师,“小叶,你记性好。”
调酒师小叶放下酒瓶,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摸着下巴,“我记得他,以前经常都带着不同的女伴来这。”
“以前?”韩睿追问道,“那最近呢?”
“最近少来了。”小叶无意间抬起头看向大门外,“真巧,他来了。”
韩睿跟李石对了个眼色,感觉到异样的穆沙夺门而逃,两人立即转身追出去。
“别跑!”韩睿对发足狂奔的穆沙穷追不舍,“石头哥,包抄他。”
跟了一段的李石有点气喘,死撑着抄小路截击,不能丢脸啊!咱好歹都当了几年刑警,可不能输给一个新丁。一想到这,刚慢下来的李石又像上了发条一样快了起来。
韩睿一个飞扑把穆沙扑倒压在地上,抄近路前面堵人的李石冲上去反剪刀穆沙双手,拿出手镐“喀嚓”一声锁了起来,亮了一下□□,“穆沙先生,你涉嫌违规经营爆炸物导致四人死亡,请跟我们回警局。”
“石头哥,你不是抄近路吗?”
“抄了。”
“那怎么比我还慢?”
“”
“石头哥,你在喘吗?”
“这不叫喘,叫深呼吸。”
一头黑线的李石把穆沙押上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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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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