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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心问:“那你怎么不赶我走?”

他说:“看你那么小,却有说不完的话,觉得你有点紧张,也许你在自己家不能放松,不忍赶你走。”

松心愣了。

嘉木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

作者有话说:

我家狗子自从交了四个男朋友,弄大了肚子,我就有一种复杂的心情,伙食标准得提高,还得花时间保持它心情愉快,陪玩啊,挠痒痒啊。

我提前感受了当外婆的feeling。

《青木瓜》14

嘉木家向松心家提亲,是很顺利的。两边的长辈客客气气的,聘礼和嫁妆谈拢了。只是一个名头,都归到松心手上。

选了冬天一个日子,松心和嘉木订了婚,摆了酒,也领了证,已经是合法的夫妻。

正式的结婚酒席,本打算开春办,谁知道松心家酒店起了火,好几辆消防车络绎不绝来救火,整天整夜才救下来,新装修完全打了水漂。

松心爸爸认为气运尽了,决定卖掉老家酒店的地皮和建筑,到市里退休。

他要少柔和家麟跟去市里,管理另一家中型的酒店,也收租一些铺头。

大姐少柔为了女儿读好一点的小学,自然是同意的。

二哥家麟则是跟着家里的产业走。

进城前,松心爸爸忽然要和秀秀妈离婚。

原来,他在市里一直有一个小娇妻,老家人常常有撞见的,心知肚明,但没人告诉松心。

因为松心聪明得不通人情,或者说有点世俗意义的痴傻,一点也不防着人有明面,自然有暗面。

秀秀妈已经五十了,分割了一部分积蓄,打算去庙里长住养老。

年尾,松心陪着秀秀妈吃斋。

有时候,松心问菩萨,怎么散场这样快?有时候又问,下辈子能不能见到珍珍妈?菩萨也不答话。

不过半年,松心不再是镇上大小姐,只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媳妇。

嘉木从不要她做家务杂事,但松心喜欢和嘉木一块儿买菜,挑长得奇形怪状的瓜果,比如像棒槌的葫芦,半米长,一点也不匀称。

她听说镇上哪个卖鱼的中年人,借贷盖新房子,小儿子夭折,因为很不如意,喝酒醉了,跌脚掉进水里,差一点见阎罗王,幸好被路过的人救上来。

松心默不作声,多买他家的鱼,养在大水盆里,吃不完,她就变着花样,做盐浸炸鱼块,配早餐的粥,又做姜葱清蒸鱼,配中午的饭,红烧糖醋松鼠鱼,刀工太细,她不会,让嘉木做。

公婆和嘉木是不多话的人,心地光明,由着松心做各式各样的鱼料理。

有时候,公婆还买农家的酸菜,或者烤鱼的锅,搭着松心的新花样。

公婆仍然勤快,赶集出售一些竹篮竹椅,松心不上课,也要一块儿去。

她戴着遮阳的草帽,先去逛别家的摊位,买了大樱桃回来,说给嘉木吃。

嘉木爸妈习惯松心这种久违的活泼,说,樱桃晒热了不好,让她送给嘉木吃。

公婆看她细皮嫩肉的,不要她曝晒,松心就提着樱桃去种植园找嘉木。

嘉木正坐在办公间算账,松心满头汗地从窗户边闪过,又在门口探头探脑。

嘉木头也不抬,说:“看见你了,松心。”

松心转出身来,问:“你怎么看见我的?”

嘉木打趣她,说:“武林失传的凌波微步,只有你会。”

松心笑出声,两个人小时候一块儿看武侠剧,总要挑厉害的武功,松心一定要练凌波微步,最后知道世上没有轻功,气坏了,哭鼻子,他还记得。

嘉木拿着樱桃去洗,端回来,让松心多吃点。

松心想,如果世上没有嘉木,那她就要做一个孤老了。

《青木瓜》15

小窗摆了一盆晚香玉,松心低头写心经,给秀秀妈在庙里做早课用。

嘉木去市里回来,给松心带了一款时髦的手表,银链珊瑚红皮带,珍珠母贝表盘。

松心从小不喜欢身上戴东西,被日光照了,有灼烧感。

嘉木知道,但他说,要慢慢把她的古董镜匣填满了。

她问:“市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嘉木躺在床上,说:“没什么事。”

松心也要和他躺一块儿,说起云哥要盘一块高速路口边上的地,做小汽修厂,她想投一笔钱。

嘉木也不细问,随她安排。

过了几天,松心就和云哥写了一份简单的占股协议做凭证,分红、违约或者其他优先条款就不讲究了。

松心吃多了炸鱼,额头冒疙瘩,嘉木看着她的脸,说,要去弄点草药。

他就要去深山里,松心也跟着去,到那些荒了的田边,找细细的黄花小草。

松心爬山累了,问:“为什么不在山下采?”

嘉木说:“山下的地,喷了农药,草变脾性了。”

松心噢了一声,又想赖嘉木背她,他说她永远长不大。

松心哼一声,说:“人活着,不是考试,就是赚钱,哪有什么长大不长大的。”

嘉木说:“采完草药,再背。”

松心问:“还要采多少?”

嘉木握着手上一大捆,说:“晒干了没几两,多采一点。”

他像一个农夫,松心看他忙活,自己却躲在一棵大树下,坐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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