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严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谢谢您的关心,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请您回自己的办公室吧,这个案子还有很多要准备的地方。”
方谬在原地立了几秒,他看向方严。突如其来的对视让方严有些慌神,他匆匆转开视线。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不敢直视方谬那双深邃的眼睛。方严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索性方谬很快就离开了。
方严转回门口的方向,他张了张口,但还是没能出声,他想挽留方谬。
天方在整个案子里只处于一个中间的环节,真正想要完成这个项目还需要和下家的合作。青尚素来和天方交好,双方合作完成的项目的也不算少。只是青尚算是个墙头草,负责人滑头的很,不太看交情,利益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这其实也不奇怪。青尚算是同类公司里的佼佼者,寰中必定也会考虑与青尚合作。方严决定先发制人,把青尚拉拢过来。
方严叫来了助理,确定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正巧,今晚原定方严要去参加一个酒会。方严又再度询问了有哪些人会去参加,助理报出了几个名字。方严眼前一亮,青尚的人今天也会去,这是个好机会。
方严下班之后,抓紧时间换了一套衣服。这是方谬叮嘱过他的,在这样的场合,穿着妥帖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酒会在本市一所挺著名的酒店——丽豪。方严站在门口,稍稍往上望了望。丽豪的建筑风格挺独特,在这一块建筑群里也算是独树一帜。里面灯火通明,衣香鬓影。方严记得,上一次来丽豪,还是同方谬一起的。
“给我把你的脾气收一收。”
方严躺在副驾驶位上,一脸的不屑。车里的氛围着实有些尴尬。
“交际应酬也是很重要的一课,你父亲平常不带你出席这样的场合吗。”前方的绿灯短暂闪烁之后转为红,方谬在短暂的等待时间里,和方严闲聊起来。
“我爸?他巴不得我这个蠢儿子少去给他丢人现眼。”方严内心腹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提起他爸干什么。
“呵,难怪,到这个关头想到自己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了。”方谬冷哼一声,对于方家的人事物,他一向持着一种很鄙夷的态度。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现在是一天的高峰时段,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扰得方严心头很是烦躁,他轻轻“啧”了一声。
“怎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我这个司机还没说话呢。”方严在方谬面前似是一张白纸,不用费什么心思,便能看穿他心里那些想法主意。
“……我……待会要注意些什么么?”方严支支吾吾开了口,虽说他看方谬不顺眼,可万一在酒会上丢了脸还是自己的。
“怕出错就少说话,跟着我,多学一点套路。”缓慢挪动的车流,终于通畅起来,方谬踩下油门往前开去。方严沉默,他自知这些年他本应该培养起来的社交技能确实还停留在很初级的阶段。
方严低低“哦”了一声。路旁的街灯飞速地闪过,只在方严眼前留下了一串暖黄色的光点。
道路通畅起来之后,没用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方谬在前面走着,方严便跟在他身后。方谬把方严拉到自己的身侧来,还贴心地为方严整了整领带,他对方严说:“别老是在我后面,走边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助理呢。”这话语里充满调笑的意味,方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方谬拿过桌上的酒,随手递给方严一杯。
不断有人前来和方谬打招呼,方谬一律热情回应。方严心里这才对他这个叔叔有所改观,起初方谬所说的他不图方家的财产,方严是不太相信的。今日亲眼所见,方谬在这个圈子里的威望与名声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方谬给旁人引介了一下方严:“这是我侄子,方严。”方严有些局促地冲这些陌生的面孔点点头。
一表人才这样的赞美的词汇不绝于耳,方严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大家寒暄的客套话,可是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飘飘然,一圈问候下来,几杯红酒都下了肚。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突然闪得那么晃眼,方严的步伐明显有些不稳了,他勉勉强强跟上了方谬。
又是一圈下来,方严没说几句话,酒确实真的喝了不少,他酒量确实不怎么样,按说一个纨绔子弟,没什么大的优点,酒量还是有保证的吧?方严确确实实是个反例。酒精使得丝丝缕缕的绯红爬上他的脸颊耳廓,方严只凭着意识跌跌撞撞往前走,没曾想引路的方谬早已停下了脚步,一个不留神,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