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说留了么?”
曼雅点头:“留了。”
寤生便不再说话。一旁的小桃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不过也能隐隐猜中几分,脸上也就红的更厉害了。
第二天清早,完颜·曼雅被晋封为贵人,从储秀宫的偏殿搬到了西配殿,还多了两个丫鬟伺候。
寤生一早起来洗漱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同小桃一起扶着曼雅去各处请安。最先去的,当然是储秀宫正殿了。
穿过朱漆的大门以及曲折的回廊,走了有两刻钟的时间,才到了正殿外的庭院。寤生从前就陪曼雅来这里请安过,因此并不感到陌生。这时的储秀宫清幽古朴,少了后来经过西太后修缮之后的隆重考究;廊壁檐角皆是色泽淡雅的风景彩绘,同庭前的鸢尾花以及那两棵苍劲的古柏交相辉映,衬出别一番的旖旎幽静。
早有宫人通传过了,丫头打起正屋的帘子,寤生扶着曼雅进去,小桃自在屋外侍候着。垂睑进了屋,寤生随着曼雅行礼下拜。
“曼雅给良姐姐请安,良姐姐吉祥。”
片刻,只听见一个袅袅婉转的声音:“妹妹请起,赐坐。”
曼雅告了坐,寤生在她身后站定,这才有机会抬眼看向凉榻上半倚着的良嫔。虽然已近不惑,但是岁月并未在她的面容上留下过多痕迹。眉若远山,不画而横翠;发如绿云,雾鬓而风鬟。除了额头微显的皱纹,肌肤依然紧致润泽,很难令人猜到她的真实年龄。只是寤生觉得她似乎比上次看起来瘦了些,清丽的面庞显出苍白,神情也有些惫懒。寤生这才想起好几天前就听说良嫔生病,看来还未大好。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无聊地听着曼雅同良嫔寒暄着,无非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等告辞出来,转过回廊,曼雅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收敛起来。
“这后宫里,因色衰而爱弛的,不知又有多少……”曼雅低叹了一声,“这得看透多少事,伤过多少心,才能有她这样的心性……”沉吟片刻,方对着寤生浅浅一笑,“走吧,去永和宫。那位主子那儿,可是非去不可的。”
寤生平常也大概听说过,自康熙二十多年,永和宫的那位主子就等于是暂管后宫了,一直到今日仍不算失宠,除了因育有皇子且聪慧稳重,大概更是因为她淡泊名利从无奢求的性子了。
德妃见了曼雅极是和蔼,端庄亲切的面容还存留着年轻时候的秀丽风姿,举手投足顾盼流转间皆透着恰到好处的隐隐贵气,即令人感觉不到压迫,又令人不会忘记彼此身份。
寤生冷眼瞧着曼雅同德妃似是极投缘,见曼雅双眉舒展,已无刚才恻然之色,也不觉勾起了唇角。却突然感觉到一道柔和中带着微讶的视线投过来。
“妹妹身边的人,叫什么名字?”德妃轻柔的一句话将屋中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寤生身上。
寤生忙行礼:“回德妃娘娘,奴才姓周,名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