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脱口而出问这个问题。
太子抬眼望向不远处,眸中氤氲着迷蒙的水光:“……死了……他死了……是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
寤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棵桂树。那是棵不粗的桂树,大概刚刚栽下没有多少年,开着细小金黄的花,飘散出淡淡清爽的幽香。她心中一动:“这是你和她一起种下的么?”
太子依然淡淡的笑:“是那年我让他化装成小太监,悄悄将他带进宫来,我们一起亲手种下的。那时候他才十四岁……转眼就是五年了。而他离开我已经有三年了……”
“她是沈老板的姐姐吗?”
太子望向寤生,唇边的笑意越发显得迷离:“他是清墨的哥哥,大清墨一岁。”
“哥哥?”寤生惊讶地看着他,“……他是……哪个‘艳’?”
“砚墨的‘砚’。”太子的眸中闪着丝丝寒冷的光,“是不是很难想象?”
寤生默默摇头,心中只被悲凉填满。同性恋情在现代都是个边缘话题,更何况是在法律明确禁止的清朝?她能想到他们从相爱到分离的过程,甚至能够触碰到太子此刻的伤痛,尽管他一直在笑。大悲无泪,痛到极处,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
“爱情跟性别无关,你爱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性别。”
太子一怔,随即粲然而笑。目光又投向那颗桂树,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滴在他手中的碧玉箫上。半晌,寤生听到一声低低的轻语:“谢谢你……”
快到寅时,她才被冻得有点瑟瑟的回屋,睡意却全然没有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大概东方既白的时候,才终是沉沉睡去……
翌日上午,寤生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揉揉眼爬起来,披上衣服靸着鞋去开门。脑中还迷糊着,她懒懒地倚在门框,掩嘴打着呵欠看向来人:“谁呀……”游离的目光正对上一双冷冽的瞳,猛然一个激灵,如同被冷水自头顶灌下,全身凉彻。
“四爷您稍等一下……”随即“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心脏怦怦直跳,任谁一早起来遇到这种事也会吓得半死吧!她捂着胸口,对着门瞪了一眼,才慌忙回到里屋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