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自己贴身的睡裙,面色潮红,手指不耐地按着手里的直播球。
球体后面有小小的按键,她已经摁好几次了,却不见有任何反应。
“1998该不会晚上就下班了吧……”平日里精于算计的少女此刻正在因为身体的燥热而喘息着,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思考。
肖恩那身露胳膊露肌肉的贴身背心让她本来都意动了,谁知情欲渐起的时候却被对方的自残泼了一盆凉水。
碧茗可不管他脑子里在纠结什么,只觉得对方不肯配合,实在是不够乖巧。
她晃了晃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就像灌了铅,又像有人往她身上绑了重石架在火上烤,体内冒出的暗火反复地炙烤着她的四肢和脊椎,细小的电流害得她从腰窝到脚趾都软成了一滩水。
“呃……”碧茗咬着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嘴唇,眉尖紧蹙,心头警惕——
这结合热可比什么药都带感多了,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自己恐怕会逐渐失去意识。
背靠着树木,她开始盘算要不要折回去找肖恩硬上弓,或者直接在通讯器给哨兵们群发消息。
抛弃私人偏好,碧茗承认节目里五个哨兵对自己的生理吸引力都差不多,大概是匹配度都相近的原因。
非要临时标记的话,选谁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思虑再三,碧茗决定还是选最靠谱的做法,直接呼叫紧急救助,反正1998是人造人,不会发情,算得上安全可靠,也能帮她联系节目组。
但很快,她就发现,原来1998也不是随叫随到的。
若非对方自愿,她连人影都见不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碧茗用手抵着自己滚烫的额头,盯着通讯器,深一口气,准备群发信息时,雨幕里出现了一只正在缓缓爬行的长蛇。
轰隆的雷光一闪,那条蛇鲜艳的红白花纹在短暂的光线下犹如鬼魅,定睛看去不过离她十余米。
碧茗被雷声吸引,不由得抬眸,然后僵硬在原地。
她认不出那条蛇的品种,但至少看得出来对方充满了攻击性。
最恐怖的是,也许因为她是这片树林里会喘气、散发着热量的“活物”,那条蛇游来的方向正对着她。
碧茗根本跑不动,刚才从肖恩那里走到这就已经用光了她的体力,此时只能望着蛇,慢慢屏住呼吸。
她知道,蛇类虽然视力不好,但嗅觉极佳,一般不去惹它,它也不会主动惹人。
长蛇“嘶嘶”地吐信,身体已经被雨水淋得通体湿润,爬得不快,但却高昂着头,半截蛇身立了起来,很明显是受惊之后的应激状态,对碧茗充满了敌意。
下一秒,白亮的电光一闪,伴随而来的雷鸣就像忽然炸了开来——
“轰隆隆!”
那条蛇受到刺激,也跟着一缩,随即“嗖”地朝她的身体疾驰而来!
碧茗闭上眼,以为自己即将遭遇刺痛,却感觉胳臂好像被什么东西擒住,猛地一拽,整个人就像落入了漆黑狭窄的箱子中。
沉闷、压抑、窒息……她感觉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被挤压的,令她想呕吐的感觉。
等她回过神来,慢慢睁眼,才发现自己头顶不再掉下雨水,气温也明显暖和了不少,周围的环境从寒冷幽暗的小树林变成了全封闭式、闪烁着暗红色淡光的金属走廊。
这是——穿越空间了?
她艰难地轻吸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紧抓着自己手臂的五指,它们几乎要陷进她的肌肤里,用力得很。
“是你吗……1998?”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头,果然看见了带着合金面具、英俊冷漠的银发机械改造人。
对方那双灰绿色的、无机质的眼瞳正沉沉地看着她。
碧茗觉得他的表情很怪,尤其是那双审视着她的眼,就好像她做了什么让他为难的事一样。
“这里是哪……你的秘密基地?”她挣了挣手臂,随即又发现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干脆任由他“搀扶”着自己,只是眼睛一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不是。”银发哨兵向来言简意赅,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就像机械咔哒转动一样,生硬又冷漠。
碧茗此时身上都是雨水,正湿哒哒地往下淌,脚也软得没有力气,只好无奈地靠在哨兵的手臂上,蓝眸轻眨:“那么,我们在哪?”
这是一个好问题。
从碧茗的观察角度,她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科研基地,还是那种非常高科技,就像美国生化电影里的高精尖研究所。
看着周围时不时滋滋冒出的红色高能激光线,连子弹都无法造成影响的合金墙,以及犹如堡垒般层层叠加,直至地下十二层的、堆满了实验房的巨大空间……这些东西处处彰显着诡异。
“在一个真正的地下遗迹里。”1998沉默片刻,才冷冷道。
看似面无表情的他实质上正在处理着大脑里两条相悖的指令:
一、进行坎特拉公司地下研究所的保密式搜查。(i级)
二、保证岛屿内的嘉宾安全。(ii级)
通常来说,i级指令是最高级别,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先完成i级的任务再考虑ii级。
可就在几分钟前,本应专注搜查遗迹的1998接到了碧茗发来的连续求助信号,一再分心。
那个信号过于强烈而急促,让他无法移开脚步,在挣扎不定时,作为搭档的唐打了个招呼就不见人影。
为了不让自己一直纠结,他鬼使神差地使用了定位感知的能力,通过那个刻上了他的空间标记的小球,确定了碧茗的位置,也“听”到了她紧张的呼吸声,以及蛇类嘶鸣的响声,然后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用空间通道把人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等把人拉过来后,他才察觉到,自己这样做已经违背了i级指令——保密调查。
“没关系,我不会让她碰到那些隐秘的东西。”银发哨兵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无论是给政府,还是给自己。
作为一个没有情爱观念的人造人,他认为自己只是在回应着一个对自己呼救的少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