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啜了一口茶,“那个叫什么宝林的女子,就留在他府内了?”
“是,听说纳为妾了。”
“果然是先朕之所想,做朕之不为啊。接下来,他就是想替朕把太子换成汉王了吧。”
“那陛下如何打算?”
“先放放吧,他也不是全无用处,眼下忙着迁都,没甚功夫。”
周新一案,虽然闹出了一些风波,但很快,朱高煦就找人平了下来,再有议论的,纪纲也着人请他们到锦衣卫坐坐。
经此事,朱高煦眼瞧着朝内都是自己的耳目臂膀,更加张狂,他接着要对付的就是一句话断了他太子之路的解缙。
朱高煦弹劾解缙,以“无人臣礼”的罪名导致解缙入狱,一干人等连坐。
解缙入狱后便再没了音讯。
突然有一天,朱棣召来纪纲,随口问了一句,“缙犹在耶?”
纪纲心领神会。
朱高煦与纪纲一同到了地牢,他推了纪纲出去,说要与解缙共饮几杯叙叙旧。
解缙在牢狱中甚久,见有美酒,也不管叁七二十一,喝了个痛快。
直到他醉的不省人事,朱高煦才出来,他挥了挥手,纪纲找人将解缙抬了出去,扔在了雪地里。
朱高煦抱着暖炉站在廊下,看着倒在雪地里慢慢死去的解缙,与纪纲闲聊,“父皇又封青州予我了。”
“那殿下即日就要出发前往了?”
朱高煦冷笑一声,“现在无人敢奈我何。”
纪纲顶着深夜的大雪回到家,庄敬原本让他在衙门里凑合一夜,可他坚持要回去。
刚进府门,几个丫鬟就迎上来给他掸雪,“夫人炖了暖身的汤,就等大人回来了,起出来喝下,别闹了风寒。”
纪纲点点头,“好。”
夏日的凉饮冬日的汤,穆蓉一晚都没断过,这几年来都是如此。
纪纲到了正厅,穆蓉正等着他。
纪纲喝着汤,问穆蓉,“宝林今日好些了吗,吐得还厉害吗?”
“好多了,郎中看过,说是胎象稳着呢。”穆蓉温和地笑着。
纪纲将汤一饮而尽,擦了擦嘴,“你一定是过了晚膳就在这儿等我回来了,行了,天不早了,又下雪,早点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宝林。”
没有给穆蓉再说话的机会,纪纲站起身就走了。
纪纲进屋的时候,楚宝林已经睡下了,他脱掉外衣,生怕过了凉气进屋。
尤其是她还怀着孕。
卧房点着两盏灯,昏昏暗暗的,垂着帘子,他蹑手蹑脚地掀开帘子,却被一个枕头砸在头上。
楚宝林身着薄衣,发丝凌乱地坐在床上,“你动静怎么这么大!都把我吵醒了!”
纪纲将枕头捡起来,扔在床上,“还没睡?”
楚宝林向里挪了挪位置,“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怎么了?”纪纲一边说,一边脱去衣衫,与她坐在床上。
楚宝林摸着自己高耸的肚子,“自打入了冬,感觉浑身都漏风似的,冷呵呵的。”楚宝林抱着纪纲,埋怨他,“你不回来,也没人给我暖床暖脚。”
“阖府数你的屋里最暖和,蓉儿都把自己院子里的碳分一半给你拿来,你还不满意吗?”
“我现在有身孕,比不得往日,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夫人把碳分我一半了?她往日不是最好做菩萨,凡做好事不与旁人语的吗?如今怎么,觉得委屈了,上你那儿告我的状?”
纪纲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睡吧。”
楚宝林见他不悦,撇了撇嘴,悄声在他耳边说,“怀了身孕难受的很。”
一听她说难受,纪纲忙坐起身,“哪里不舒服?”
楚宝林露出一丝娇媚的笑,撩开自己的薄衣,“乳都涨大了,难受的很,你帮我缓缓。”说着,她拉着纪纲的脖子与他亲吻纠缠。
第二天早膳,穆蓉问纪纲,“再过几个月,宝林就要生产了,打算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纪纲咬了一口饼,“到时候,让寺院里的先生给算算吧。”
穆蓉轻笑,“这几年我发现你越发虔诚了,前两日还听说你随姚大人去栖霞寺了?”
纪纲擦擦嘴,“闲着无事,上柱香。”
“那到时候托姚大人提个好字?”
“都行,交给你去看吧,到时候问问宝林,你们自定吧。”用完饭后,纪纲起身离开,没走了几步他又折了回来,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对穆蓉说,“孩子名字里,取个‘嘉’字吧。”说完,他快步离开,去了衙门。
刚到衙门门口,几个青衣男子拦住了纪纲,“纪指挥使,陛下有请。”说完,就将他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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