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到周家也该是这个目的。
刚才听她言语里,如果傅雨旸没有估计的错的话,当年和梁小姐一起去宝相寺的,就是他父亲。
很讽刺。他母亲头七那天,傅雨旸在书房里烧了那封留了近五十年的信,本意是一笔勾销,了账的。
谁知竟没有。他还被有人也拖进了那里去。
这个人凭着拳拳的热情,一路跑回来,跑到他的跟前,跟他说,她愿意留下来,只是你不准笑话我。
那一刻,傅雨旸希望这个游戏永远不要停。
线在他手里就够了。
*
周和音被猜中心思,以及他的那句“你放心”。
倒显得她是个俗人了。
俗到她甚至怀疑自己会错了意。他的那个混血老板都说他,就爱充个长辈。
长辈招待晚辈,要想多少。
周和音一时生气,嘴里的话更是倔了,“我放心啊。所以才叫傅先生不必叫许先生的妹妹来陪我,傅先生也不必兴师动众地回你父母哪里住了。太折腾了,我以前和我男朋友来这里旅游住民宿也是男女混住的。没什么大不了。”
某人听到个新鲜的词,“那你男朋友现在人在哪里?”
周和音脚尖点点地板,“就在这里,”说完才发现口误,“我的意思是,他就在b城。不过已经不联系了。”
“分手了?”
“嗯。”
“分手了那就别一口一个男朋友。”傅雨旸给她介绍一个更合适的词,前度。
说着提她的行李上楼,周和音没好气地跟着后面走。她有点喜欢他家的楼梯,带着感应小夜灯,在人走过的脚踝位置。
感应到你,走马式地会亮。
他把她安置在楼梯口的一个房间里,说是客卧,里面一应陈设也是都有。
“柜子里应该有毛毯,自己找。”
“什么叫应该?”周和音不满他的待客之道。
“应该的意思就是阿姨应该放在里面了。”傅雨旸一只手还在房间的开关面板上,他替她调中央空调的温度,至于其他,由她自己料理。“我反正只是个临时借让房间的民宿房东。”
周和音站在床边的地毯上,回头横一眼他,该死的傅某人,径直给她关了房间的灯。
有人当即就叫了,她最怕黑的一个人。
摸黑去看床头灯,一隅灯亮后,傅雨旸抱臂站在房间门口,他全程没有踏进来,最后也冷嘲热讽地说,“早点卸妆早点睡,房东小姐。”
*
天朦朦亮,周和音就先被手机语音电话再被敲门声给折腾醒了。
她感觉她才睡着半个小时,那种困顿的感觉,谁让她起床,不如拿把刀杀了她。
她即刻就反悔了,“不行我不去了。我真的好困。”
“周和音,遛我呢,啊?”傅雨旸在外头一边敲她的门,一边在语音通话里恐吓人,“你最好给我现在就起来。不然,我进我自己的家门,可不要跟谁打报告的。”
床上的人胡乱应了声,就起就起。
有人不答应,让她先起来把门打开。她门反锁了。
无奈,周和音一脸迷蒙且起床气地去开了门,直到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才清醒过来,原来她说话的对象不是春芳女士……
丢人丢大发了。门外的傅雨旸倒没甚所谓,让她一刻钟洗漱,下楼吃早饭,六点半准时出发。
“一刻钟哪里够啊!”
“你和我磨牙,又耽误一分钟。”
周和音最后没辙,真的花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洗漱换衣服下楼了。她笃笃冲下来的时候,一身米白色的卫衣和仔裤,头发没来得及梳,手里抓着个化妆包。
她说可以先吃早饭,车上化妆。
傅雨旸被她能屈能伸的时间管理逗笑了,“车上化出来的妆能看嘛?”
“能啊。我经常这么干。”
周和音告诉傅雨旸她每天通勤路上的变化与见闻,最夸张一次,她在地铁上补口红呢,坐她边上的一个大哥突然抽搐倒地,给她吓得,脑子一片空白。那是她第一次见癫痫患者发作。
周和音嘴上的口红还花着,和边上的人手忙脚乱地给大哥围人墙,直到急救人员赶到。
她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跑题了,连忙跑回来。看到桌上中西两种早餐,中式的是素三鲜面,浇头和面分开放的;西式的是素火腿三明治。
傅雨旸说,去烧香就要有烧香的样子,所以早餐只有素的。
周和音都可以。她吃了碗素三鲜的面,都吃到见碗底了才想起来问他,“是你做的?”
“叫人送的。我这里没食材了。”
哦,言外之意好像他还是会点。周和音吃完一碗面,要帮着收拾碗筷的,傅雨旸让她放那儿,待会会有阿姨来收拾。
说话间,他们就预备着出门了。厨房岛台见,傅雨旸把一杯清咖装进旅行杯里,再把一个蓄着热水保温杯递给周和音,她嫌重不想要,“其实我们可以喝瓶装水。”
“随你。”
她把保温杯搁回岛台上时,才发现上面有个楠木盒子,很精致的回纹图案。傅雨旸不经意地告诉她,是对甜白釉的压手杯,他回来就是为这个,要送上回视频会议的那个江老师的。
周和音很喜欢收藏杯子,她有次去景德镇带回好几套杯子,上次她招待他们喝茶用的就是她在那里买的。只是她买的顶多几百块一只,比不上傅雨旸用来生意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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