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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旸薄啧一声,“讲究点好嘛?对着人。”

有人自认理亏难堪,不出声。待到那香燃透了,傅雨旸撤了火,周和音第一时间去翻包里的口罩戴,她才戴上,也听着晨钟声,预备擎香祝祷时,傅雨旸生生摘掉了她的口罩,他的强词是:“好不容易来一次,好好求,让菩萨看到你。”

说着缴了她的口罩,走离这群敬香的虔诚人士。他说过的,他不信这些。

直到晨起的头一趟香敬过,人潮陆续散开在这寺内,周和音去边上找傅雨旸,他一身黑色休闲穿扮,站在黄墙绿琉璃瓦的影壁边,在讲电话。看周和音过来,没讲多少便收线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问她,“求什么了?”

“宝相寺不是一直求事业前程的嘛!”她还能求什么。

“佛祖都能保佑前程似锦了,岁岁平安又有什么难。”傅雨旸说,他没有他们贪心,“我只求,岁岁平安。”

中轴线上还有七八个殿堂可以参观,傅雨旸手机落袋,走过来朝她说,他们可以慢慢看。

她饿了,西偏殿后头有素斋堂,宝相寺的素斋一向可以,推荐她一定要尝尝。

就这样一路穿过钟楼、鼓楼,御碑楼,直到在那棵著名的古银杏树下,人潮再次攒动。傅雨旸说得没错,再也没有比寺庙更热闹的地方了。

众人都在拍照、合影。

傅雨旸想起了她的vlog,“这里不值得你录一下?”

“人太多了。”周和音觉得她的声音已经够大了,傅雨旸像似没听见,俯身贴耳过来,问她,“什么?”

她看着他再一次低眉过来,心忍不住地被烫了下,比香灰无意掉在手背上更具体的烫和热。

“我说,古刹古树就该冷落清幽才有意境美。”所以她不高兴这样拍。

傅雨旸听清她的话,不置可否的样子,微微直起身,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再次响了,他不得不走开去接,这一通电话足足讲了十分钟不止,

等他再折回来时,周和音也才回复好家里那头的短信。

傅雨旸试着续上她刚才的话,“这里晚上五点闭门。”

“你要拍吗?要的话,我们晚上五点以后再过来。”

周和音从小到大,最怕一种话术,先礼后兵。每次老师找她谈话,上来夸奖鼓励一通,准没好事;爸爸也是,爸爸找她谈事情,先说的永远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永远在后头,在“但是”后头。

她直觉今日的傅雨旸也是,他突来的殷勤,应该是要弥补什么……

弥补他的爽约。他说,他可能得去一趟医院,没言明具体去看谁,周和音却不必点不必拨地懂了。

“我下午的机票,不能再改了。我爸妈去机场接我。”

第22章

◎恋家鬼◎

晚上, 许抒诚给傅雨旸来电话,问他回江南了吗?还没的话,来家里吃饭呢, 昨天许家老大请客,剩了好几瓶酒, 许父要喊雨旸来喝两杯。

大概许抒诚说的碎了些, 傅雨旸在那头不高兴听的样子,“我什么时候成了回江南了?”

个回字说得不好。

许抒诚心想,得, 他又撞枪口上了。只当傅雨旸这两天事多人忙,气不大顺而已, 不和他计较,“哦, 那么你什么时候‘去’江南呢?”

去你大爷的。有人干脆爆粗。

那头的老乔可要笑死了,说从前只当某人天上有地上无的傲慢嘛, 勉强还能接受;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地,整个滚刀肉, 胡搅蛮缠。

半个小时后,许抒诚过来。因着傅雨旸中间联络的关系,许抒诚跟着老乔自然有生意做,但他也识相,乔傅的联络局上,除非老乔开口点他来,不然,许抒诚乖乖吃席的自觉。

今日老乔心情好, 喊小许过来, 过来看看你这哥哥闹什么不痛快呢。

且有意思了。说认识雨旸这几年, 就没见过他的酒底,今天大概老岳父开刀动了元气,我们雨旸伤了心了,焦心思了,这才不担酒了。

喝多咯。

傅雨旸眼里从不把老乔当长辈,也从不管老乔私下的那些风流混账事,偶尔调侃起来,就是让老乔多保养,别哪天我们醒了,会没开成,要去奔你的丧。

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死在一线战场上,死在床头还是床尾的,说出去,我们共伙的人也没脸。

老乔一向豁达,说我死都死了,还去管你们活人什么脸。

我快活一场就够了。

男人的荤腔一向这么没边。

傅雨旸干脆祝他的合伙人,老不死。

一通机锋玩笑过后,老乔让雨旸说正经事,说和你那没缘分的老岳父,都谈什么生意了。

要不怎么傅雨旸这个后共伙的,一路几乎爬到老乔头顶上去呢。这两个人就是一路人,生意桌上就只有筹码,出牌的目的也很明确,合理合法地赢到钱就够了。

合理是人情及人品;合法是避险和原则。

傅雨旸弃了手里的酒杯,要抽支烟的,摸出烟,再滑火机的时候,才发现没气了。白天,给人烧香烧没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某人一贯的脾气,烟可以抽别人分的,火不可以,不可以过别人的火。他喊侍者,给他找盒火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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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傅缙芳在的时候,对汪家的评价就有褒有贬。说汪齐鸣这个人,名字取得是真真契合得很,一朝发迹,自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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