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
白衍面色感激的对着三名医师打礼道,随后让牤带着三名医师下去休息。
“怎么还给金子……”
宴茂看着三名老医师对着白衍辑礼后跟着牤离开营帐,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宴茂十分不明白自己将军的做法,首先是赏金,后面更是好言好语,在宴茂眼里,人都没救好,当是直接威胁三人,让三人绞尽脑汁也要想出办法救人。
“将军!”
宴茂看着牤离开后,见到白衍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顿时宴茂,也再次打量一番自己,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宴茂,日后你绝不能入秦国朝堂,即使是调任至边疆守任一方。切记!”
白衍开口嘱咐道,这并非命令,只是白衍对宴茂的嘱咐。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那三名老者都是医师,所有人的话魏国百姓或许都不会听,但从古至今,百姓都会本能的信任医师的话,这是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宴茂不明白这些白衍能理解,毕竟这世道就是这样,官职与权利,是所有人解决任何办法首选的途径。
但连收买人心都不会,那就真的不适合去秦国朝堂中,面对秦国朝堂中那些派系、同僚之争,宴茂的性子太过耿直,难有好下场。
“嘿嘿,将军,宴茂哪都不去,日后就跟着将军!”
宴茂听到白衍的话,憨笑着说道,刀疤也显得一点都不渗人,反而有些让人想笑。
白衍看了看宴茂一眼,没再说话,而是转头来到大伯身旁。
看着已经不吃不喝,并且开始呕吐,十分怕光,身体也在发热的大伯,白衍清楚,大伯应该是被魏假养犬咬伤后,中的犬病。
“大伯!”
白衍看着满是疼痛,连呻吟都已经变声的大伯,曾经再多的不平,这一刻都已经消散,脑海里更多的,是不知道日后若是父亲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难受,毕竟大伯再多不是,也是父亲从小到大的亲兄长。
想到以前大伯那高傲的模样,想到大伯以前总是喜欢欺负老实的父亲,想到大伯后面不顾亲情坑自己……
从小到大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望着眼前已经垂危的大伯,白衍目光满是复杂。
来到秦国后,白衍杀过很多很多人,在战场上见过的死人,都已经数不过来,一把把带着鲜血的利剑,一把把被箭矢、长戈刺穿的尸体,一幅幅画面白衍早已经习惯。
但大伯与所有人都不同。
暮然间。
白衍想到小时候,夕阳下,自己坐在稻田旁,那时候父亲与祖父还未分家,秋收时,那时候他与子卢坐在一起,听着子卢说着临淄城内的事情,时不时看着田野间,祖父与大伯说着话,父亲与叔父在田地里忙活,娘亲与伯母,婶娘他们在后面帮忙。
那一幕幕的回忆,如今看着大伯的模样,白衍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场景都是如今,他与大伯,再也没有机会回到的过去。
“将军,下游大营,有几个从大梁城内出来人,他们说想要见将军!”
营帐外,一名将士急匆匆的走进营帐,对着白衍拱手说道。
白衍听到有人求见,并没有意外,从最开始的粮粟被烧,到现在过去好几日,大梁城内的士族早已经坚持不住,如今他们之所以苦苦坚持,无非是想要降秦后,他们能够继续拥有高于生民的地位。
“请到营帐,命人备好酒宴!”
白衍缓缓起身,看着已经坚持不到,亲眼见到魏王出城的大伯,白衍转身带着宴茂离开营帐。
秦军大营中。
在一个营帐内,昌平君正跪坐在木桌后,看着营帐内其他五个木桌后的男子,这些男子最年轻的都四十多岁,年纪大的,甚至都已经七十有余。
因为秦军大营之中,除去看守营帐的扈从外,还有眼线在大营中作为内应,故而昌平君倒也不担心秦军大营有什么变故,而自己却不知道。
况且在得知白衍并非白氏子弟后,本就早已不敢轻易动白衍的昌平君,更无丝毫再动白衍的念头,白衍乃是嬴政的宠臣,并且手握边骑、铁骑两支精锐,看看此番魏国便知道,魏国大军数次想突围出大梁,结果都是被边骑拦住,最终死伤惨重。
在秦国,动这样一个将军,几乎无异于妄想。
“彭氏一族,彭夫子乃是老夫故友,此番得知老夫在此,待烛河、沟渠之水褪去,彭夫子定会出城相迎。”
“杨氏与老夫有五十多年交情,可惜杨兄已经不在人世,惜哉~!”
营帐内的五名男子,互相谈论道,商议着在大梁城内,可以拉拢的老友,以及一些关系,还有在大梁城内举足轻重的名士大儒有那些必须要见一面。
这五人都是士族之人,一直都是昌平君的门客上宾,备受昌平君的器重。
此行前来大梁,除去颍川以及秦国朝堂内的人外,昌平君便带着五人,全部到来大梁城这里,为他出谋划策,很多时候一个人再聪慧,也都有疏忽之时。
今日他们方才到来,故而昌平君连大营都未离开,一直留在营帐内招待这五人。
“禀报昌平君,有消息传来,下游大营处,有大梁城内出来的人,要求见白衍!”
一名扈从进入营帐内,对着昌平君拱手禀报道。
昌平君放下竹简,微微皱眉,思索几息后面色开始阴沉起来,见多识广的昌平君此时哪里还不清楚,大梁城内的魏国氏族,这是准备与白衍交涉。
“白衍?”
“为何魏人会去找白衍!”
五个谋士听到扈从的禀报,纷纷不解的看向彼此。
“是齐人的身份!”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七十多岁的白发老者,老者名叫卫肇,乃卫国老士族。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