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尔等眼里的白衍,可是怎样的一个人……”
岑晴听到碑姬的询问,轻声说道。
雅间内。
在赵秋等人的目光中,岑晴想起当初小时候的事情,表情满是怀念,诉说着从她小时候起,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夸她的美貌,都夸她日后定会寻得一个好人家!而与她,或者说与她一样,在村子里或者其他村子里被夸的小孩,与他们这些被夸的小孩不同,一个叫做水衍的小孩,却总是被人所嘲笑,似乎所有人看到那小孩,即便那小孩什么都不做,所有人依旧喜欢奚落于他,将其视为笑柄,说着日后这个叫水衍的小孩,定是一个没有出息之人,一些村民更拿水衍来告诫家中的孩童……
烛灯之下。
岑晴的徐徐述说之中,莺氏饶是脸皮厚,听着岑晴说出昔日村子里的事情,也忍不住脸色发红。
不过一想到并不是她一个人,对年幼的水衍,做过那样的事情,说过那些数落、辱骂的话,莺氏便松口气,安心下来。
用岑晴的话来说,白衍若是怪罪,也该怪罪那些村民才是,她可是与白衍有着亲情之人,是白衍的伯母、唯一一个大伯母!他们乃是一家人!
“什么?”
安静的雅间内,听到岑晴的话,别说碑姬与徐师,就是赵秋,都美眸怔怔的看着岑晴,不可置信的听着这一切。
听着岑晴嘴里的那个孩童,听着那个孩童的遭遇,从小到大的经历,赵秋脑海里,忍不住浮现方才离开雅间的男子身影。
那孩童是……
白衍!
赵秋心中浮现这个念头,整个芳心都不由得有着丝丝颤抖。
赵秋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在她眼里,那个身怀大才的男子,那个在外威风凛凛,在她面前终是算计她的男子,那个始终不愿回齐国效力,让她气得牙痒痒的人,小时候,居然经历过这些,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
“定会有明君贤王为我外孙,封卿拜将!”
赵秋回想起岑晴口中的老妇人,听着那老妇人的话,终于明白,以往在她眼里‘诡计多端’的白衍,为何那般固执的要留在秦国。
“老妇人如今在何处?”
赵秋第一次,忍不住开口主动询问。
……
雅间内。
白衍与吕游、虞祁、还有昔日在沃阳见过的许氏子弟,以及其他两名子弟,一边饮酒,一边交谈。
因为田非烟的关系,如今吕游与白衍的关系,可谓是无比之亲。
在田非烟亡母的主人,吕氏之中,虽说有田鼎的关系,以及田非烟的血脉之情,吕氏所有人都十分重视田非烟,就是吕奇、吕生等年轻的吕氏子弟,都对田非烟向来是有求必应。
但若要说吕氏一族中,谁是最为宠溺田非烟的人,那一定非吕游的父亲吕嘉莫属,就连田非烟的所有衣物之中,最为稀有的白狐裘,都是吕嘉所赠。
要知道,与吕氏其他所有商铺不同,唯有吕嘉麾下的商铺,与齐国没有丝毫关联,与田府的接触也仅限于田非烟,从不与田鼎联系。
连田鼎曾经书信过,有田府在,吕嘉大可去齐国发展,可最终在这十多年里,吕嘉却是宁愿自己低声下气的去结交权贵,宁愿此前一直在上郡,也没有向田鼎开过一次口,更没有去齐国的念头。
用吕嘉的话来说,他对田非烟好,从不是因为田鼎的地位,他若是去齐国,便是因为亡姐,而承了田鼎之情,他不要!
别说其他人,就是白衍,当初第一次在上郡榆中见到吕嘉时,看着吕嘉时刻想着找机会,攀附权势的模样,都无法想象到,那张已经发福,并且常年赔笑的面孔下,会有一份十多年的固执。
在白衍离开咸阳前,田非烟也曾经说过,小舅父吕嘉,一直都在心里怨恨父亲没有照顾好母亲。
这也是方才白衍为何得知吕游想要求见他时,思索后,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的原因之一。
吕嘉对田非烟的好,田鼎还不起,那便由白衍来还。
“日后天下之利,不在代燕!”
木桌后,白衍看着吕游对代地、燕地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哪里不清楚,吕游是想着顺着北边疆域发展。
拿起木桌上的酒爵,与吕游等人一同饮酒后,白衍放下酒爵,在众人的目光中,轻轻摇头,告诉吕游,北边草原疆域再广阔,也都是游牧民族,多都牛羊马匹。
北方草原与中原各地,自古便一直接壤,百年间,食其商贸之利的士族,早已经在各地盘根错节,如今秦国吞并赵地、北驱燕国后,那些士族北上躲避战乱,如今南下,势力并未损伤。
这时候吕游再想插手其中的利益,得到的利益,远远比不上招来的敌人。
“白衍倒是有一事,待吕舅父到此,白衍便与其言!”
白衍对着吕游拱手说道。
不管日后如何,不管齐国何时降秦,眼下白衍都要早些准备,把西边事关千秋的丝绸之路,早些告知嬴政,让大秦这个主张耕战的庞大帝国,若是一统后难以停下来时,能把目光看向更远的地方。
白衍不在咸阳,无法通过田非烟的名义,呈送竹简给嬴政,但白衍可以通过吕嘉的方式,由吕嘉派人去证实,再由吕嘉以田非烟与‘老者’的名义,把这个消息送去咸阳。
雅间内。
吕游点点头,而虞祁、许氏等子弟,听到白衍的话,全都不知道白衍的念头,故而都没有在意。
酒过三旬,直到看着时辰不早,白衍方才起身告辞,直言有事尚未处理,先行失陪,让吕游等人继续饮酒作乐。
吕游、虞祁等人能见到白衍,心里已经十分知足,见到白衍有事要离开,自然不会阻拦,纷纷起身,笑着拱手还礼,示意白衍不要耽搁要事,无需在意他们。
第六百五十七章:岑晴的‘好心提醒’,奇怪的赵秋。
“晴,你说衍怎么能当上将军?没想到当初那老妇人说的话,都成真了!”
雅间内,莺氏听完岑晴的诉说后,心中依旧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