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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淡淡吩咐着,“让冉儿过来吧,我们姑侄两说说话。”
贺冉原是乖乖巧巧的小娘子,她小时贺玉姝还抱过呢。可自从她母亲去世,其父亲在外求学,贺冉便养在其祖母膝下。也不知为何,这个小娘子自记事便认定自己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认同自己不详之身。
贺玉姝浅笑,先发制人:“怎么,来找我寻仇了?”
小娘子警惕、气鼓鼓盯着自己,“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你怎么阴魂不散还要黏着我父亲。”
她置若未闻,吩咐丫鬟:“穗之,给冉儿那些糕点吧。”
“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贺玉姝下颌搭在掌心,看着下面的小丫头一股劲瞪着自己,心头自嘲,自己果然是个不讨人欢喜的。
她
腰上力道紧紧的,是那些同枕而眠夜晚间熟悉的气息。
裴云祁叹气,将人圈在怀中:“姝儿这几日瘦了许多啊。”
低沉靡靡声缓缓在耳畔响起,贺玉姝未动,眨了眨酸涩眼眸。
脑中想起淞王恨铁不成钢的话,蠢女人,你真是没有情根。
你是从未喜欢过沈国公罢了,寻你兄长无非是你想离去找的幌子罢了。
颈窝有些烫,贺玉姝心头到底有一丝动容,夜凉如水,音调轻轻:“裴云祁,你哭了吗?”
距他上一次哭时间太过久远,好似是他母亲逝去那时。
自己悄悄去陪他,每日给他带自己喜欢的糕点,当时年纪小,如兄长一样的云祁哥哥心情不好,她煞有其事安慰他,“云祁哥哥,裴姨瞧你哭了会很伤心的。可若是闷在心里对身子不好,云祁哥哥,你便悄悄哭吧。”
小丫头脆生生声清灵婉转,“姝儿陪着云祁哥哥,一直陪着您。”
颈窝被他蹭得极痒,贺玉姝回神,他脑袋埋在那处,瓮声瓮气:“姝儿,这几日,你可曾想过我,念过我。”
她答得干脆,推他肩头起身,答得毫不拖泥带水,下榻去:“未曾。”
夜风习习,未走两步,身子陡然被往后扯了几步。
脑后枕着他宽厚大手。
两具相互依偎的身子,热气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望进他深邃古潭似的眸子,里头应早已翻涌,“姝儿。”
腰间丝系散落,有熹微凉风。贺玉姝小腹下意识收了收,她咽了咽喉间。手搭在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制止他:“裴云祁,这是贺家,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撇过头错过他目光,贺玉姝眉眼淡淡,语气清冷。
“跟我回去吧。”裴云祁道。
他撑起半身,撩起她一缕青丝,空中浮荡着幽幽暗香,“姝儿,你可知那日我为何会许贺怀卢带你离府?”
贺玉姝挣脱了他怀抱,小力微不足道,赌气呵斥:“不想知。裴云祁,我已与你没有关系了。不等一会儿丫鬟便会来了,你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他悠哉悠哉说,“我与自家夫人说话怕别人做甚。”
女子蹙眉,“和离书昨日已派人送到府上了。你…………”
先时不觉冷,甚热。可同他拉扯一番,自个儿此时突觉很冷,四处冷风往骨子里钻。
唯一热源只有离自己肌肤相亲的裴云祁。
还好夜暗。
他瞧不见自己身上红痕,到时甚奇怪,他一离自己近时,身上便觉得舒畅暖和。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沈国公府出来,与兄长的消息轻而易举只晓。自己不想被裴云祁一手遮掩。
狠狠咬了咬牙,“裴云祁,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你能骗我一次,便能骗我两次、三次……”
“你走吧,再过两日我便要走了,若是再见,你我就当未相识过吧。”
她停了一下,又补了句:“也许,我们再也见不了了。”
这昭风毒当世无解,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眼眶酸涩,心头被人狠狠揪住,毫不留情一针一针往心头扎。
凇王说她是个没有情根的。她想也是,情爱是什么?都没与自己有血缘的兄长重要。
炙热气息有一时屏住。
裴云祁与她十指相握,忽而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丝巾包住的东西,郑重戴入她手腕,“这是我母亲给儿媳的,姝儿可莫取了。”
“我不要。”
裴云祁也不恼,斯文温和话语还带着笑意:“姝儿若是取下,我便让贺府都不好过。”
他惯是会威胁人。
黑夜中,贺玉姝瞪了他一眼,两手被压过头顶,骂道:“无耻。”
刹那,泪水夺眶而出。
夜幕下呜咽声渐起,“裴云祁,你不是人,为什么你非要招惹我!”
裴云祁将人搂在怀里安抚拍着,“姝儿,我带你去找晏兄吧,这次,决不食言。可好?”
怀里人哭得更厉害。
“夜凉,莫受寒了。”将瘦弱人轻松搂在怀里,下榻往屋里去,声音落
', ' ')('在后头:“贺府的下人个个都是蠢笨的,这么冷的天还由着主人在外歇息好几日。某个野猫子也没打个干净。”
花架十步远,有棵郁郁葱葱梧桐树,枝干茂密出了高墙。
一道黑影缩在小团隐于枝干茂密中,凇王被自己吓到咳嗽,咽下后,心头暗腹诽,“你才是野猫。”
你怀里那个女人性子才是野猫!
不想我皇兄那些女人,个个爱撒娇捏性子,偏这个,一句话也不得应,倔笨得吃药也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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