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后,也没请两人坐下,而是摘下兜帽,用审视的目光去打量方挽晴。
无关对方的样貌,而是在打量她的神色,她的衣着,每一眼都看得细致。
柒儿被她那样的眼神闹得渗得慌,即便不是在看他,也足够让他紧张的。
方挽晴更是感到不安,甚至是在看清她那张精致的面容后,越发心虚气短。
“你没有遇上危险。”云卿卿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环境里响起。
淡淡的,声调清灵悦耳,却叫人心头一紧。
方挽晴眼睛里闪过慌乱,往后退了一步。
对方没有说话,举动却出卖了此时情绪,云卿卿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猜想,目光渐渐变得锐利。
“你没有遇上危险,却突然失踪一天,陈鱼也没能找到你们。你是故意躲起来的。”
她语气依旧平静,方挽晴打了个激灵,惊恐地就辩驳道:“我没有!”
“你没有?虽然我不知你们为何会被郝先生带到这儿,但你们肯定还没有遇上危险,你还敢撒谎?!”
她突然声色俱厉,一股怒火从心底猛然窜了起来。
方挽晴被她喝得脸色发白,摇着头就又退了两步。
哪知云卿卿居然跟着她的脚步,大步欺了上来。
方挽晴眼前一暗,脸颊就重重挨了巴掌。她完全被打懵了,头撇到一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看着娇柔的姑娘,会突然动手。
她脸颊火辣辣的,下刻就被再猛得一把推得坐在地上。
柒儿在边上吓得一哆嗦,连忙去拉云卿卿的胳膊,惊声喊:“夫人!”
云卿卿打了人,手掌发麻,还扯了腰一下,在疼痛中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什么意思?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他看不看重你?你是有多蠢?是你当年先不要他的,你既然有了选择,现在又端着情深的样子来恶心谁?!”
她质问着,甩开柒儿的手,满腔怒意都化作对方挽晴的厌恶。
“你之前认为他前途渺茫,弃他另选,今儿见他富贵风光,又脸面都不要再黏上来。你究竟是多自私和忘恩负义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方挽晴被连问得脸上血色尽褪,摇头不断反驳:“我没有,我打小就喜欢他,我没有!”
云卿卿听着这些无力的辩驳只觉得心寒。
许鹤宁那天跟她说清过往,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方挽晴另起心思,今儿得到证实,她真替许鹤宁不值。
同时,心里有种难抑制的酸楚。
这都是什么人,他用一腔真心换来的,到底都是什么!
云卿卿不知为何眼眶莫名就湿润了。许鹤宁是有些阴晴不定,有时不正经调.戏她几句,还曾气得她牙痒痒。但在他发现错误的时候,他到她跟前自掌嘴,要得她一个原谅,在她陷入危险的时候,他是第一时间冲过来护住她。
他跟自己才相处多久,都带着份真挚,更别说被他当做家人的他们。
可是他们呢,究竟都在做什么!
云卿卿抬袖反手抹了把眼,抽出头上的簪子,用力砸到她身上。
在方挽晴还想辩驳中冷漠地说:“好啊,你喜欢他,想留在他身边。可以,你把脸划几道口子,我允许你入府为贵妾。你既然如此爱他,一张花脸换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机会,你肯定也会义无反顾吧。”
方挽晴浑身一颤,目光呆滞去看掉到裙面上的金簪。(?°???°)?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只要划几道口子,就能进侯府……她到京城来,不就是为了留在他身边吗?
方挽晴颤着手,去抓了金簪,用尖利的末端朝向自己。
柒儿看得心脏都要从嗓子口跳出来了,想要说话,在云卿卿冷厉的神色中又不敢作声。
方挽晴在此时抬手,举高了那金簪,云卿卿纹丝不动,只定定望着她。
柒儿再也忍不住,扑过去要去簪子,可方挽晴已经快他一步,甩手把簪子掷在地上,掩面失声痛哭。
她不能毁了脸。许鹤宁对她无情,脸也毁了,她还有什么能够去跟云卿卿争。
她根本就毫无胜算!
柒儿夺簪子夺了个空,木木地看掉落在腿边的金簪,在哭声中眼神也变得茫然起来。一只手在此时探下去,拾起地上的簪子。
云卿卿慢慢把簪子插回发中,看也没看痛哭的方挽晴一眼,越过她往外走。
“方挽晴,你只爱你自己。”
冷淡的声音随着它主人的离开飘散,却一遍遍无比清晰回荡在方挽晴的脑海中,让她无地自容,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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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宁得到消息匆忙赶到侯府的时候,郝卫廷已经离去。
云卿卿神色木然歪坐在椅子里,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云老太爷神色十分严肃,让他进屋后踌躇着不知该先说什么。
“你坐。”老人打破沉默,一指椅子,也不多废话直接说事,“先前大理寺说船帮的人刺杀你是假,不过是个息事宁人的借口。但今日太子的人晚一步,你那什么义妹,肯定就落到船帮的人手里。他们本就跟浙江、京城的官员勾结,当年你坏了不少他们的事,让他们吃进去的银子都吐出来,被你拿去全接济百姓,记恨在心。你的义妹是在到了侯府被盯上的,想抓她去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人如今回来了,你就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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