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婉吃相斯文,细嚼慢咽后才道:“读书要紧,又不是什么大事,什么时候来不行?希望今年他们都能顺顺利利的。”
“对了,你知道霍二也到书院去了吗?过了院试就能参加科举了。”
云卿卿那日听到许鹤宁提过一句,点点头:“听说了,如果他没过,估计闵伯伯就要给闵芷夕说亲了吧。其实根本等不到秋闱的,书院就定了霍二的生死。”
“还是我们卿卿看得通透,我们也就看看吧,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云婉婉笑着去拉她手,“你感觉怎么样了,这已经过了两个月,孕吐厉害吗?”
说起孩子,云卿卿笑得温柔:“还好,也不是那么娇气。”
“我听到外头那些传言,心里担忧你的。但我一想我的妹妹是天下最明白的人,肯定就不用我多说和安慰了,你只管顾好孩子。外头的事,再难,也还有祖父不是?”
“姐姐……”
云卿卿声音莫名哑了。
自打许鹤宁跟她说了一些事,她这几日心情确实不能平复的,只不过她尽量不显露出来,怕给他增添负担。
如今被姐姐一说,才觉得一颗心很乱,说不担忧是假。
云婉婉把红糖鸡蛋从她手里捧过来,放到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说:“卿卿,你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吗?”
云卿卿手瞬间攥紧,唇线抿得笔直。
知道,正是知道……她眼中情绪复杂,姐姐指尖传来温暖的温度,她就想起他那日也是这样轻抚自己的发,告诉自己那些计划。
“谢谢大姐姐。”她骤然就笑了,一双水杏眼明亮得像小太阳,“我正是知道,所以才应该不要去担心太多,我相信他!”
云婉婉见她露出笑,心情亦跟着变轻松,指尖在她眉心宠溺地点了点:“卿卿要是实在难受,你就来和姐姐说……”
她就知道她那妹夫不是鲁莽的人,这个节骨眼还去得罪太子,做出那种十分不明智的举动。只不过是担心妹妹思虑过多,这可是双身子的人。
云卿卿重重点头,身后就传来幽幽一声:“卿卿有什么还得劳烦大妹妹的,不能跟我这兄长说的?”
“大哥?”
熟悉地声音让云卿卿惊喜站起来。
云嘉玉和云嘉祺正来到跟前,两人都伸手要扶她。
云嘉玉吓得心突突地跳:“你怀着身孕,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她被扶着坐下,幸福地笑:“没那么娇气,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学院考试?”
“我们和夫子请示过,提前把题做完先出来的。二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云嘉祺伸着脑袋,挤眉弄眼。
不想先被自己家亲姐姐一个爆栗敲脑袋上。
“去,你别教的是白卷,要气死爹爹!”
“大姐姐,我究竟是不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弟弟!”
“宁愿你不是亲的!”
云婉婉嫌弃一声,大家都哈哈哈笑,云嘉祺委屈得个孩子似的,一屁股坐床下的脚踏上自己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紧接着许鹤宁也来了,外男可不好进来,云嘉玉兄弟俩就先出去,姐妹俩再里头又说了半天的悄悄话。
再从闵家出来,云家兄弟俩跟着去到侯府,蹭了个晚饭,赶在关城门前才策马回书院去。
云卿卿累一天,卧倒在床上就不想动。
许鹤宁捞过她两条腿,慢慢给揉按,舒服得她得直哼哼。
待她睡着,他帮她掖好被角,一去书房和陈鱼还有刘灿说话就到半夜才回屋。
刘灿那里得了个消息,说浙江布政司衙门出事了,一个官员半夜被勒死在妓院,如今那边已经开始乱了。
到了次日,太子和大皇子那里同样得到这个消息。
两个皇子都听说过他们父亲登基前所做所为,不难联想到这个手法是谁下的手。
刑部的刘家人才供出浙江扬州一个官员,那官员和布政司走得极近,如今布政司那里先死了人,不联系到一块都不可能。
魏公公看太子神色严肃,轻声道:“殿下,陛下是不忍了。”
太子皱着眉头:“去请肃远侯过来。”
至于大皇子,在知道消息后坐在椅子里半天都没有动作。
过了许久,他写了一封折子,自请到封地的折子。以皇孙已经出生为由,说他早该离开京城到封地,久留京城,怕和太子生罅隙。
而东宫来人请许鹤宁的时候,许鹤宁正在家沐休,起了给云卿卿染指甲的兴致,正一点点给娇妻的指甲上刷染料。
他听到管事来,头也没抬让请人进来说话。
来人是魏公公手下的心腹内侍,进屋后见小夫妻俩感情甚好的光景,忙低头把太子相请一事说来。
许鹤宁头也没抬:“你回去告诉殿下,我这头忙着呢,等忙完了再进宫去。”
内侍何曾受过这样的怠慢,涨红一张脸离开,走出侯府巷子朝地面呸了一口。
这样的小事结果当日就传开,大皇子刚准备把折子送进宫去皇帝,就听闻这事。
他冷笑一声:“他们就该闹,看来许鹤宁是不想淌浙江的浑水。但不是他不想管就不管的!”
准备出门的大皇子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又折回书房,叫心腹代笔一封书信暗中送出去,内容是要让许鹤宁一定得到浙江去。
太子得知许鹤宁不来,面上根本没有怒意,甚至还露出笑来。
魏公公在一边看不懂了,难道他们殿下被那水寇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