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发现她这种‘勉强’,是不想让他看出端倪吧。
不知又犯什么愁了。
许鹤宁思索了片刻,想到什么,也扬了笑:“明儿朝廷封印,我也连着歇半月,改成下旬当值,趁着还没当忙年节的时候,我们到庄子去吧。你还记得南郊的庄子有温泉?”
“去庄子住吗?”
云卿卿当即来了精神,杏眸里闪动着惊喜。
他点头:“当然,让老二他们也一块,再喊上阁老和老夫人、岳母,庄子够住的。”
“那好,我这就着人去给家里送信,问问长辈们的意思。”她抽出自己已经被暖得惹呼呼的手,扭头跑走了。
许鹤宁站在原地,怀里空空的,他低头看了几眼,要头失笑。
他还没有一个温泉吸引人吗?
就在云卿卿高兴地让奶兄去跑云家一趟间,许鹤宁默不吭声出去了一趟。
等再回来,肩头上都雪,把衣服都透湿了。
翠芽给他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云卿卿正跟管事吩咐去院子各处看看又没被先前雪压坏的屋顶,别今儿一下,真漏了。
许鹤宁换了身暗紫色的锦袍,腰间挂了块刻竹枝的羊脂白玉,是褪去凛然铠甲的温润,眉目如画。
云卿卿有些日子没见他穿得这般儒雅,说话中就走了神,目光一劲儿往他那瞥,差点连管事请示都听差了。
许鹤宁耳目聪敏,有人看自己,当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在她遮掩偷窥的眼神时,忍不住抵拳低笑,心里再愉悦不过。
等到管事走了,他就将她的斗篷拿了过来,给她披上,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去。
“要出府吗?”她好奇地问一句,“我换个鞋子?”
这是软底绣鞋,走不了两步就被雨雪给浸湿了。
“不用。”他一弯腰,把她给抱了起来。
女子的低呼被雪声掩盖,她依偎在他怀里,任他抱紧传递属于他的暖意。
但两人并没走远,而是从游廊到了一进,她被他直接抱到书房。
云卿卿见到熟悉的地方一愣,转眼还看到陈鱼站在屋里拍肩头上的雪。
陈鱼还朝她笑了下。
云卿卿有些不明所以回于一笑,然后就被许鹤宁放到书案后的椅子里,他则走到书案前,直接往后一靠,双手虚虚撑着桌案说。
“说吧,外头怎么样了。”
陈鱼先点了点头,慢慢道来:“锦衣卫出发到杭州,往浙江去的船只也突然多了。冬日行船的少,何况前些日子冻了一部分江面,应该是遮掩着往那边送信的,只是我们不好分辨。”
“那就不用管,一会你跟老二说,让他帮着看水路,知道往浙江去的都有哪些人就成。”
陈鱼应了,这就出门去。
云卿卿坐在椅子里,好半会才回过神来。
许鹤宁这是带她来听他处理事情的,还是关于朝里的事,可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坐在椅子里,怔染望着他挺拔的脊背。
许鹤宁这时转过身,见她一副出神的样子,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怎么走神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在朝里都做些什么?”
眼前的手掌让她回神,云卿卿眨眨眼,心里有什么涌动着。
“你怎么知道的……”
他倾身,双手撑在作案上,低下头,几乎要碰到她的唇。
“云卿卿,你想知道我干嘛,为什么不自己来跟我说。要不是我发现你有心思,跑去找二弟妹问一声今儿你在大姐跟前都聊了些什么,我真是抓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你到时是不是要不讲理地生闷气怪我啊?”
他姿态若即若离的,嘴里又是半怪责的语气,让她忍不住撇开脸,可心里吃了蜜一样的发甜。
原来他刚才是跑去问这些了。
许鹤宁见她躲开,很夸张倒抽口气,抬手去轻轻捏她下巴掰回来她的脸。
“来来,爷我看看娇气包是怎么又生闷气的。”
云卿卿在他没正形的话里扑哧一笑,胳膊就圈住了脖子,仰头挑眉道:“那爷你给我笑一个,我就不生闷气了,还有赏!”
他眸光一闪,低头:“先领赏再笑,我怕你赖账……”尾音就消失在彼此唇间。
雪花轻砸屋顶,再被寒风吹得打卷落在地面,而屋内却正是春意融融,云卿卿裙摆似花绽放在那太师椅之上。
待从书房再回屋,游廊上已经亮起了灯笼,朦胧的光偷偷将她半露在斗篷外的小脸照亮,红潮未褪的面容艳若桃李。
夫妻俩回了屋,李妈妈就把儿子带回来的消息说来:“夫人和老夫人都说不去了,说晚辈去热闹,她们在跟前拘束。倒是让你奶兄再去书院问了两位少爷,正好后日少爷书院就放假,说直接在南郊见。”
云卿卿免不得有些失望,许鹤宁道:“庄子又不会长腿跑,总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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