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水寇出身的人,先前救过太子,可太子还抓他母亲的兄长和侄儿,按常理那肯定会怨恨在心吧。
大宫女心思千回百转,眸光一闪问道:“奴婢请问肃远侯夫人,您说被人引出去,如今那个宫人呢?”
“她追我没追上,我进来后就不见了人。”
云卿卿淡淡地回道。
厅堂里再度哗然,嗡嗡声里夹杂着几句议论。
“这推脱之词也太不能服众了。”
“——谁!”云卿卿听到议论再起,冷眼回身看了过去,“我能不能服众,也轮不到你来说,凭你一句话就断案!若你真有这本事能断是非,又何必躲在人群里背后非议他人!我行的正坐得端,有嫌疑亦不会躲避,会配合查个水落石出!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谁用心如此险恶,要陷害我和我家侯爷于不义!”
她字字铿锵,气势逼人,生生把所有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谁人也没有想到,平时就极少听说的云家二姑娘居然如此有胆魄,临危不惧之余,更是先声夺人。
谁在非议一句,被说出来,那是否就是她嘴里那个用心险恶,还躲在人堆里推波助澜之人?!
虽然这话大有拉人淌浑水的嫌疑,但非议的人不管如何都是心术不正,或对云家和肃远侯府有微辞的人,而且背人议论也实在太没教养了。
云卿卿用词凌厉,反倒让大部分人觉得心里舒爽甚至是觉得她说得好。
多少人都被人议论过,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被人说三道四的滋味,都能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人堆在此时突然就分开了。
原本大家都挨着站,但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散开。
刚才在人堆里说话的人,因为人多好遮掩,但边上的人是能听到声音来源的。心里没鬼的一散开,原本就云卿卿骂得心虚的还没反应过来,只想借着人群继续给自己打掩护,等人一散开就发现自己孤零零被显了出来。
“嗯……武安伯夫人、简夫人、还有前儿才被都察院参了一本的穆大人的夫人。”
云老夫人当即把终于反应过来慌乱又避入人群里的几个夫人给点了名,几日脸上阵青阵白,连表情都僵了。
云卿卿默默记下这几人,和大宫女说:“我随你去见太子妃娘娘,你可以先让嬷嬷们搜我身,簪环亦可以先卸下。”
当众卸簪,与朝臣被当众摘官帽一般都是极具侮辱的。
大宫女可不敢如此拿大,何况她心里还是已经朝云卿卿是清白的这边倾斜的。
“夫人严重了,只是还得委屈夫人,让嬷嬷们检查一下随身用物。”
云卿卿颔首,大大方方张开胳膊,让嬷嬷们当众翻自己广袖和接触自己。
宫嬷很快就点点头,代表无碍,大宫女朝她比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她往太子妃所在去。
“娘……卿卿她!”云大夫人见着自己女儿被带走,急得眼都红了。
云老夫人拍拍她手:“卿卿长大了,方才就很好,我们不用急,就等着看究竟是谁人要与我云家为敌!”
老人为敌二字一落,刚才被点名的几人青灰色的脸变得煞白,方才看云卿卿热闹的目光,就改成聚焦在她们身上。叫她们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先躲一躲。
在云卿卿离开时,消息早已经传到太子那头。
太子借故要离开先去看看儿子和妻子,才刚要走,先来报信说云卿卿被指认的宫人赶到,小声禀报后,让太子眉头狠狠皱到一块,回头去看正和云老太爷说话的许鹤宁。
他第一反应是,谁如此卑鄙,居然借此来离间他和许鹤宁!
随后没有迟疑,直接来到许鹤宁跟前,当着云老太爷的面说了女眷那边的事情。
“谁他娘冤枉她?!”许鹤宁低低咆哮一声,原本平和的一双桃花眼迅速染了冷厉。
云老太爷父子三人亦是心头一跳。
太子一听就知道许鹤宁恼了,恼的不是别人算计他,还是先恼的他女人被人冤枉了。
太子嘴角一抽,本来心情凝重,现在却有点无奈地想笑,这人关注点真和常人不一样。遂说道:“你先跟我来,你夫人也到太子妃那去了。”
许鹤宁闻言一抬脚就往外走,把东宫全然当成了自己后花园一般。
“他还真不客气。”太子摇摇头,朝云老太爷一礼,“阁老放心,这种拙劣的算计孤不会上当,孤是相信肃远侯夫妻的。这里还劳烦阁老帮衬一下,暂先别让人知道出了事。”
云老太爷回于一礼,目送孙女婿和太子离开。
太子赶到后,太子妃已经听了云卿卿口述经过,这才知道太子居然先前去侯府抓了刘家人,并且还查出来那个香囊用的缎子,是她曾经赏过一匹给云卿卿的。
而这料子就只有两匹,还有一匹她已经让针线做好了衣裳。
“殿下曾和我说过,肃远侯和夫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是再正值不过的人。如若不是有殿下这句断言,恐怕我就要上当去相信那个用心险恶之人!”
这话,是太子暗中跟她说的,就是在太子抓了刘家人之后。
要是换任何时间,她都得想要想想,此时就是和肃远侯府有关。
太子妃正说着,太子已经走进来:“孤此时仍旧是信任肃远侯的,一直都是。”
随着太子过来,众人纷纷见礼。
云卿卿见到太子身后的许鹤宁,藏在心里的那份委屈,莫名就都涌了上来,看着他的双眼就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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