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确定自己说不出“我也爱你”,但她不想伤他的心,所以她选择挑明他们的关系。
他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安娜的眼睛里没有笑了,她有些害怕,不是那种心理学案例里的“噢我有亲密关系恐惧症,我得赶紧跑”,她确定,但她害怕这种话,因为所有不是“我也爱你”的回答都是一种伤害。
“我去喝一杯波本。”她离开了画面,仍然戴着耳机,酒柜就在旁边,无线耳机里传来他沙哑而动情的喘息声。
安娜靠着酒柜慢慢地喝着,他好像结束了,安静地呼吸着。
她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反光平面上的女孩只穿着一件黑色紧身上衣,有点青涩,又很风情。
她抿了一口,看向远方的夜幕和亮起的灯,风好像裹挟着很多东西要迎面吹来。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对我笑了。但你藏在墨镜下的眼睛笑了吗?你真的注意到我了吗?”
“我第二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坐在办公室里,又穿西装,却把脚高高地敲在桌子上,向后仰着把书举得高高的,像个可爱的小孩子。你不像是那种常见的亿万富翁,和我认识的浅薄的人完全不一样。”
“虽然我很久以前就问你要了你的私人号码,但当我意识到我总是在想你的时候,我才给你发了那条短信。”
他的声音低沉如夏天海岸线吹来的风,带着湿濡的、咸湿的味道。
安娜回到了摄像头前,他的眼睛凑得很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的双眼皮,蓝绿色的眼睛如湖泊又像宝石。
他在等她说她对他的感觉。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稳定的感情关系的原因,需要讲很多话。
她已经不喜欢讲很多话了。
“已经很晚了,你才刚结束一场比赛,”她说,“好好睡一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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