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吗?”
“我付钱了。”他说,“这是一场交易。”
为了维持生计,每年部落酋长都可以卖出一到两只动物的猎杀额,富人——大多数是来自美国的白人——花钱请导游追捕、猎杀,而酋长与他的部落享用那只动物。
他们在追捕那只名叫阿蒙的年老大象。
这有点奇怪,不是吗?安娜坐在颠簸的车上看向远方瑰丽的天空时想,猎杀一只有名字的大象。
“是谁给它取的名字?”她靠在他的怀里,摸着那把崭新的猎枪。
他们的导游是一个会英语的马赛人,披了一件红色的格子长袍,蜷曲的黑发被剪的很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亮。
“是我们的酋长,”他的口音很重,但某种故事性的语调却奇异地让安娜理解了他,“有一天,男人们出去打猎,直到晚上十点他才回来,项链、手镯、耳环、腰带都不见了,浑身赤裸。他对我们说,阿蒙把他带到空中,夺走他身上所有的饰物,他祈求阿蒙,才得以幸免。”
“阿蒙就是那只大象吗?”她问。
“不,那是一场风暴。”他解释说,“在我们的语言里,阿蒙是雷。风暴过去以后,草原上出现的第一只动物就是阿蒙的化身。而现在,他已经太老了。”
“He’s too old.”安娜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为何,她想到了他叫她宝贝的样子,有无数人听过他这么叫自己,就好像草原上有一只叫阿蒙的大象,在风暴来临之际将名字传递给另一只年轻的大象。永远的阿蒙。永远的宝贝。
但他许诺了。
安娜低着头看相机里的照片,他举着酒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下一张,他正在低头检查猎枪。
安娜感到自己正变成那只大象,明明还活着,却已经被宣判了死亡。
久违的更新,弱弱地说一句没坑。五月份搬砖过于繁忙,六月份争取结束它,开始新的脑洞。
这一章,我思索了一会儿如何不那么沉重。背景是真实的,我借用了巴西部落的故事让这个背景又不那么残忍一些。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