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半夜醒了过来。
房间里有一股烟味,很淡。
她并没有宿醉的感觉,反而有种餍足的舒适感。
她踩了地毯,柔软的毛顺着足底攀上些许痒,她打量了一下周围,在衣柜里发现浴袍,一只衣架空了。
她穿上浴袍,模糊地想起那张脸,熟悉的轮廓,截然不同的神情,如果说帕特里克是泛着泡沫的海面,他的眼底就是寂静的海底,蕴含着火热的岩浆。
她走出转角,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安静地看着外面,烟头一点红在波光般袭来的夜色里晃荡。
安娜没有发出一点响声,她逐渐靠近他,在烟味以外闻到了酒的味道。
“怎么醒了?”
男人低声问道,他的声音里有股沙砾滚过海浪的性感。
他的询问如此暧昧,他的表情却如此体面,仿佛戴着假面。
“渴了。”她说,在他面前坐下。
他的视线顺着移到了自己面前的威士忌杯,有些失笑。
“我给你倒杯水。”他把没有抽的烟搁到烟灰缸的边缘,起身时浴袍近到像是要触到她的脸。
安娜看着那支烟,它已经燃烧的前三分之一保持着圆柱的形状,没有洒落,她伸手夹起它。
她的手很稳,它在她的指尖没有颤抖,慢慢地向后燃烧着,仿佛钻出地洞的蛇。
她低下头轻轻嗅了嗅。
抬头时对上了他的目光。
谁也没有移动视线,他的手里举着给她的玻璃杯,她的手里捏着他的烟。
安娜再一次发现他与帕特里克之间的不同,他的嘴唇更薄一些,没有太多血色,让人想到冬天。
她举了举手里的烟,“介意吗?”
他没有动,喉头滚动了一下,颔首示意。
安娜抽了一口。
没有过肺,烟草味在嘴里游荡了一个来回,被含着轻轻吐出。
她眯起眼睛,将烟放了回去。
烟还没散,他的身体忽然靠近,他的手不轻不重地靠在她的肩上,隔着同样薄的浴袍,他的唇落到她的唇上,一点一点,变成唇与舌之间的湿润交缠。
她的身体倒向沙发,他的手掌顺势扶住她的后脑勺,身躯贴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热度。
他略微向后退了一点,把水杯放到身后桌上,又靠近,近到一个足以挑起欲望的距离,却又看得清面容。
安娜看着他。
他问,“介意吗?”
像是在模仿她说那支烟,又像是意有所指。
这一次与之前不同。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亚当揽住她的背,摸到蝴蝶骨,他的吻变热,藏匿于寂静之间。
他的手滑进浴袍,抚摸过凝脂白肤,上面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带子被轻松扯落,他的吻落上了她的乳,她的身体仿佛是一片沙滩,而他是海,吻卷过沙丘,津液涂满小腹,浅滩肚脐。
他的手掌抵上伊甸园,手指顺着被打湿的外缘挤入一点点,她发出动情的喘息,在一片朦胧里捕捉到他的眼神。
闪着危险的微光,转瞬即逝,让她误以为是窗外的灯光洒进了他的蓝眸。
接着,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脖颈。
微微收紧。
安娜张开了唇,像一条被银钩钓上的鱼。
与此同时,他的手掌包裹住了整个甬道的外面,手指向前挺进,来来回回翻卷。
她抱住他的手臂,火热、有力的手臂,象征着绝对的力量。
在窒息般的瞬间,她的大脑先于身体达到极点。
他撤开手,准备脱下浴袍。
安娜的腿挂在沙发两边,向外张开,他的腿抵在大腿内侧。
铃声忽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