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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半天还是没人接话。
这时妇女主任发了句:怎了,都开始装王八了?要不是我女婿在派出所值警,我儿子在市里回不来,他们准第一个报名。
寥涛回復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庄洁也顶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接着一个人回:我就喷过农药,不知道消毒水怎整。
管理员回:可以跟陈麦冬同志学习一天。
也有人回:很容易,跟喷庄稼一样。
接着有人陆续报名,前后报了十几个。
没一会群里又热闹,有人说口罩太薄,跟命似的。
有人接话:这是假口罩。
又有人回:假口罩都买不来。镇里很多人不是不戴,而是缓过神去买的时候,药店早就卖空了。你们看看街上的老人,有几个买来了?
接着有人附和:就是,口罩也不知道被哪些鳖孙们给屯了。以前几毛钱一个,现在五块钱一个。
又有人回:这些人净整昧良心钱。
没一会儿,群主出现,群里发言:缺口罩的人报名,我统计一下回头挨户发。口罩数量不多,先紧着老人和小孩发,我希望大家实事求是,不要乱占用有限资源。口罩是三天前王西夏同志捐政府楼,准备给中心医院备用的。
庄洁王西夏,发了个大拇指,撒花,优秀的表情包。接着就是一句:向王西夏同志学习!棒棒哒!
妇女主任也复製了一条。
接着几十条统一复製。
庄洁服了,跟一群机器人似的。
王西夏出来,回了句:特殊时期,建议大家用口罩的时候垫一层医用棉垫,可以延长口罩的使用寿命。
群主顶了一句,随后又回:我希望各位能正视这次疫情,大家相互扶持,共同渡过难关。还是那句话,出门务必戴口罩,务必戴口罩,不要一二十个人开会似的扎堆!
庄研在一侧检查何袅袅作文,说她写得不好,爱用自己驾驭不了的大词,通篇内容太空。
“古人说的妙笔生花,就是能游刃有余地运用文字,让文字为你所用,而不是被文字支配。”庄研说她,“你重新写一篇,实事求是地写,用你所积累的词汇,不要为了显高级照着词典写。”
“照着词典写?”庄洁问。
“她照着成语大词典写了一篇作文。”庄研说。
“我没有照。”何袅袅发脾气扔了作文,“天天写天天写,烦死了!”
庄研把作文本捡回来,语气低沉地说:“你的痛苦只是写不好作文,而有些人的痛苦是家人疫情去世……”
“行了行了。”庄洁打断他们,“走,带你们放风筝去。”
庄洁跟着王西夏抄小道,把电瓶车锁在山下,拿着风筝上了山。王西夏同她聊,说她堂哥的小孩甘瓦尔已经粉丝好几十万了。有公司要签他,准备捧成大网红。
“厉害,你堂哥同意了?”
“我堂哥都不知道啥是网红,接到经纪公司电话还是一脸懵逼。回家就把他帐号下了。”
“才十三四岁,太小了。”庄洁说。
“就是太小了,他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王西夏看前头的庄研,问她,“庄研情绪怎么恹恹的?”
“刷微博刷得了,看不得关于疫情的消息。”庄洁摸出烟,“我也不敢细看。”
“我也是,看不了。”王西夏摇头。
“人啊,最怕在自己最无能的时候,空有一腔悲悯之心。庄研从小就善良,六七岁了还会朝我残肢呼呼,说呼呼就不疼了。”说完看向庄研,他举着风筝朝前跑,何袅袅追在身后用手够,“他没事儿,就是转不过来弯,不太能接受自己。”
“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昨天群里聊,领导说这疫情估计要到五一了。真到五一怎整,要命,上不了班。”王西夏话音一转,又问她,“诶,你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庄洁看她。
“陈麦冬啊。”
“早着呢,先关心疫情吧,到时候再说。”
“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北京。”王西夏出主意。
“别扯淡了,我不回。”庄洁语气决绝。
“你自己决定,我觉得你回来也是一条路。不考虑别的,就考虑你妈。”王西夏说:“其实寥姨和我聊了,她一直都想你回来发展。”
庄洁用鞋尖碾灭烟头,没接话。
“等疫情结束了,如果我还想结婚,我就去跟徐清河领证。”王西夏深吸了一口气,勾着她脖子,“老娘认怂了,投降了。”
“行,我开始攒份子钱。”庄洁应声。
“攒着,太少我不收。”
“要不这样,你把车间里的饮料都拉走吧,你婚礼上的酒水我包了。”
“去你的。”王西夏骂她。
庄洁大笑,噘嘴朝她脸上亲了口。
“滚蛋去。”
自从大年初一过完生日,庄洁同陈麦冬就没怎
', ' ')('么见面。除了他穿着防护服来家里喷消毒水,俩人就没私下见过。这天下午庄洁发微信他:我想你了。
那边没回。
一个小时后,陈麦冬才回:我也想你。
庄洁没回。
他也就没再回。
一直到晚上,庄洁没忍住,直接打电话过去,“你冷着我是几个意思?”
“我没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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