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契大军施展鱼鳞战阵,守若金汤,柔然骑兵来往如风,将唐契大军层层包围,虽兵种占优,人数更盛,依旧难以冲破他们的战阵,战况甚是胶着。
唐契自知兵力太少,难挡柔然大军,但只要拦住一日,唐和便能夺下高昌城,见双方僵持,暗道:“和预料的一样,看来高昌城可破。”
唐契与唐和的谋划并无错,唐契可挡住郁久闾阿诺,唐和亦能攻破高昌城,但是终究人算有尽,天意难辨。
沮渠安周被唐和打败后,率领残军逃窜,慌不择路,机缘巧合间,竟然来到白力城外。他听到远处鼓声阵阵,杀声震天,忙站在马匹上向远处眺望,见两支大军恶战不休,正是唐契大军与郁久闾阿诺大军。
沮渠安周的侄子沮渠树死于唐和剑下,其一腔悲愤无从发泄,见唐契激战郁久闾阿诺,知有机可乘,便一挥令旗,沮渠大军立即冲向唐契大军,与郁久闾阿诺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唐契大军见沮渠大军从身后袭来,尚未来得及布阵迎敌,后军便被冲散。唐契大军人数本就不足,此刻前后强敌合围,劣势更显,鱼鳞战阵登时被破。
沮渠安周与郁久闾阿诺从未谋面,但默契同生,联手共战唐契,唐契施展龙潜刀法,将全身护的密不透风,无奈敌手狂招力道甚强,唐契虎口被震得生疼,刀光所形成的防御圈渐渐缩小。
见唐契刀势减弱,郁久闾阿诺觑准破绽,真气贯注刀身,凛然一刺,突破唐契刀网。
利刃入体,唐契只觉骨头被劈裂,浑身疼痛无比,意识渐渐模糊,从马匹上摔了下去。
沮渠安周再补一枪,唐契登时尸首异处。
唐和正在领兵进攻高昌城,眼看便要破城,却听闻沮渠安周赶到白力城,与郁久闾阿诺联手围攻唐契,担忧唐契安危,放弃唾手可得的高昌城,返回白力城。
白力城外,寒风萧索,浮云蔽日,黄沙掩骨,兵甲匝地。唐和站在唐契的尸首面前,悲愤填膺,泪水流尽。
半晌,唐和对身旁之卫兵道:“将他们安葬吧。”
正在卫兵安葬唐契等人时,唐和游目四望,见四周皆是无垠沙漠,顿生凄凉之感,暗道:“涓埃之力果然难以成事。”
唐和此时形势极为尴尬,若再攻高昌,极有可能会遭到阚爽、沮渠安周、郁久闾阿诺三方的围攻,生死难卜,若是返回敦煌,路途遥远,粮食匮乏,敌军遍野,希望更是渺茫。
更为关键的是,唐契之所以选择主动入虎口,乃是为了立下赫赫战功,以便李怀素投降魏廷后能得到器重,至少不被排挤,但眼下唐契战死,寸功未立,就此返回,未免让魏朝勋贵轻视,更让沮渠牧健有落井下石的借口。
唐和思绪百转,反复斟酌,决定领军前往车师国。
大军启程,行至一处,忽见远处沙尘滚滚,一支大军奔驰而来,旌旗飘扬,正是车师大军。
大军来至唐和大军面前,马停人止,车师王子车歇策马来到军前,对唐和道:“在下车歇,奉父王之命,请唐将军前往敝国,共商国事。”
唐和道:“那就请王子带路了。”
两军合一,一同前往车师的交河城。
半路上,一骑从远方绝尘而来,奔至唐和面前,正是赵谦。赵谦道:“唐将军,我奉李将军所托,前来助你返回敦煌。”
唐和摇头,道:“我另有打算,少侠请回吧。”
赵谦纳闷,道:“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