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盈袖心里有底,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她的郁闷和不爽都是从忍着陆瑞兰开始的。
她的身子健康,怀的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唯一一个就是受了气不能发泄出来,才让她上一次差一点动了胎气。
因此谢东篱让她不要再忍,有不爽直接发泄出来。
她跟陆瑞兰明刀明枪吵了一顿之后,心里的郁闷就神奇地不药而愈了。
现在知道陆瑞兰果然着了谢东篱的道儿,真的认为谢东篱将“盛琉璃”接到外宅养起来,她心里偷笑还来不及呢,谁有更多的力气去跟她较劲儿?
沈咏洁见盈袖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安,拉着她的手嗫嚅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是别的,而是看着盈袖大着肚子,又知道她对谢东篱绝对信任,一下子如果这信任落空的话,那种打击,就不仅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沈咏洁怀疑盈袖估计都活不下去了……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是如果关系到盈袖的性命,沈咏洁不敢冒这个险。
她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在谢家坐了一会儿,就带着小儿子回自己家了。
临走的时候,她想了又想,还是叮嘱盈袖道:“你已经六个多月了,没事就不要出来,好好在家里养胎。天大的事,也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听见了吗?”
只要盈袖不出家门,沈咏洁相信以谢东篱的能力和手段,那些闲话是传不到盈袖耳朵里的。
盈袖忙点点头:“我省得,家里还有阿颜呢,这孩子很乖巧,陪着我舒舒服服的。”
沈咏洁勉强笑了笑,告辞而去。
第二天,沈咏洁径直去了谢东篱的丞相阁。
谢东篱如今是大丞相了,他的谢相阁,就成丞相阁里最繁忙的地方。
沈咏洁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等到谢东篱有空见她。
坐在谢东篱丞相阁的里屋书房里,沈咏洁见周围没有别人,就开门见山地道:“东篱,我就不说闲话了,那盛琉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能瞒我。”
谢东篱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微笑着道:“岳母大人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你知道我兴师问罪?那你是心里有底了?”沈咏洁心里一沉,难不成陆瑞兰的话是真的?!
“什么底?我不懂岳母大人的话。”谢东篱笑着说道,脸上神情温润自然,眼神专注宁静,一点都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
沈咏洁当真看不明白了,她脸色很不好看:“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要若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东城坊区的那所宅子,我已经知道了……”
谢东篱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他抬眸看着沈咏洁,眯着眼睛笑了笑,“……是大表嫂告诉您的?”
“她怎么敢来跟我说这种话?”沈咏洁嗤笑,“她是先找了袖袖的大舅母,然后袖袖的大舅母才跟我说的。”
盈袖的大舅母,就是沈家的大夫人了。
也差不多。
谢东篱的眸光轻闪。
他已经给了陆瑞兰最后的机会。
她始终不放弃,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次他故意让陆瑞兰看见他将盛琉璃接入那所宅子,就是想最后试一次,看看陆瑞兰到底是如她所说,完全是为了谢家,为谢东篱着想,还是其实她心里另有目的,不管盈袖还是谢东篱,都不是她关心的对象。
如果她真的是为了谢家,为了谢东篱着想,那么就算她亲眼看见这件事,都不会说与别人一听,而是死死地捂住盖子,生怕被人知道。
若是真的被别人知道了,她也应该帮着遮掩,而不是变着法儿地将这件事公诸于众,而且都是挑了对盈袖影响力最大的几个人来传播这个消息。
是女人都知道,夫君有外宅,对妻子的打击有多大。
而这个妻子还是在身怀六甲的时候,打击就更大了。
胎儿就不说了,十有八九保不住。
夫妻感情好的话,妻子的性命都保不住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会越大。
谢东篱垂下眼眸,对沈咏洁交底:“岳母大人,这件事,您是信我,还是信陆瑞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