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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啊。”他也捡了一根木棍,“纪念一下。”

季明臣的字无疑得到夏霖的一大波彩虹屁。

程航被晾在一边,身形萧索,反正也习惯了,人比人气死人呐。

司柠嘲笑他几句,趁着他们都不怎么注意的时候,在那人名字的斜下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后,司柠都还记得这个清晨。

那时的她,已经看过很多次日出。

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不管是手里热水袋上的草莓图案还是一会儿就被风吹得变了形的笔迹,每一帧画面都刻入脑髓。

连那人刘海随风飘起的发丝都清晰可见。

*

露营之后,迎接春节。

程家的新年一向单调冷清,亲戚大多不在北城不说,就算在,程蔓全年无休,也没工夫走亲戚。

唯一去拜访的只有司柠的一位表姨,做东坡肉很好吃的那位。

但今年,这位表姨要和家人去国外过年,连这个社交也免了。

司柠每天在家里写题看书弹琴,新增爱好是练字,有时练得投入倒也不觉得很无聊。

大年二十九这天下午。

司柠和张阿姨打了声招呼,去小区附近的文具店买临摹纸。

去的路上,陈幼清打来电话。

“昨天你们班谢雨彤敲我,跟我打听了不少你的事。”

“打听我什么?”

“不知道啊。”陈幼清也不明白,“但我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打听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司柠心里咯噔一下。

“你……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当然说你没有啊。”

陈幼清和司柠关系那么铁,能不知道司柠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连她都不知道,就是没有。

司柠舒口气:“那谢雨彤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陈幼清不太喜欢谢雨彤,总觉得这人有些假,“我看她就是没话找话。”

“嗯。”

司柠刚才是吓了一跳,现在一想,谢雨彤都没见过那人,又能知道什么?估计就是闲极无聊随便说说吧。

“对了,你过年有什么安排吗?”

“全天候闭门在家。”

陈幼清咯咯笑:“那要不要选个黄道吉日……”

“别了吧。”司柠说,“程航都说我这段时间太放肆,当心乐极生悲。”

陈幼清不乐意,但想想依着程蔓的森严家教,确实不该再嘚瑟,不然翻船就麻烦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司柠买好临摹纸,从另一边的路绕回小区。

途中,路过一家新开的书店,门口摆了几个花篮,除了卖书,还卖咖啡、蛋糕和一些小工艺品。

司柠并没往心上去,但在又一次看到再版的《情书》海报时,她驻足在了橱窗前。

书店老板正好出来,见她站在那里,笑着说:“同学,要买吗?店里还有最后一本。”

司柠想说不了,脚步却没能迈开,最后跟着老板进了书店……

这趟出门用时不短。

张阿姨不放心打电话询问,司柠说马上就到家了。

话音刚落,一辆路虎揽胜在她身边停下。

车窗落下,露出程航的脸。

他挑挑眉:“出去买东西啊?”

司柠点头,看到后座上的人,叫了一声妈。

上了车,司柠坐在副驾驶。

程航见她拎的东西不轻,问:“这是买什么了?”

“没买什么。”司柠握紧袋子,往腿边挪,“几沓临摹纸,还有几本新出的练习题。”

程航笑道:“忽然还练上字了,老大爷不才练字吗?”

“你不练,也挺老的。”司柠说。

程航瞪她,但看了一眼后面闭目养神的程蔓,忍了,用口型说:你给我等着。

司柠嘴角一勾:来啊,谁怕谁。

程航:“……”

这顿晚餐的气氛和平时无异。

吃完之后,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程蔓回书房处理工作,程航在客厅刷手机看电视。

司柠回屋,开门时,余光隐约瞄到程蔓在看自己。

她看过去,程蔓并没回应,直接进了书房。

司柠把之前没做完的卷子写完。

写了将近四十分钟,她撂下笔,转转酸痛的脖子,想着趁热打铁对对答案。

但不知道怎么的,又改了主意。

她找出小钥匙打开带锁的抽屉,抽出一个抽杆夹,夹子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摞纸——演算纸。

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有红笔标注,也有夸张的“×”和“√”。

司柠笑笑,手指摩挲着这些字,翻过面,在空白处尝试写下那三个字。

写完之后,她仔细端详,和那人的笔迹还是相差很远,不管是力度,又或者横竖撇捺的走向,都不像。

司柠叹口气,转而拿出字帖。

柳体字确实不好学,比那时她练行楷难的多。

她一笔一划地描摹,格外专注。

门口传来敲门声,不等她反应和收拾,程蔓已经开门进来。

司柠顿时后背发紧,声线也紧绷起来:“妈。”

她不敢有大的动作,偷偷推了下刚才做好的卷子,挡住演算纸背面。

程蔓径直走来,锐利的目光扫了一遍桌面:“又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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