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登时吓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面无人色,顷刻后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边跑还边喊,“死人了,死人了,快,快来人啊。”
宴席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打断,接连投壶不中的柳五正觉有些不爽,闻言转身道,“王兄莫不是喝醉了,这是侯府,不是什么别的地方,怎么会有死人?”
“真,真的有。”王明指着净室的方向,惊魂未定的说。
柳三使个眼色,他的长随立马去看了一眼后回来禀告,柳三的脸色变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举杯对王明说,“家中丫头不懂事,吓着王进士了,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这,这是死人了啊?”王明不懂,现在是自罚喝酒的事吗?
“王相公,再大的事比不上喝酒。来来来,喝酒喝酒,这事从来是民不举,官不究,再说堂堂侯府,一年死两三个下人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柳六勾着王相公说,“喝了这杯压惊酒,啥事都没有。”
席上还有留有几分神志的人,面面相觑就有些不对。
柳三知机只好说,“原想着请诸位相公来热闹热闹,没想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不若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下次我定亲做东,再请各位大人把酒言欢。”
柳三好玩,但世子该做的事他父亲,母亲,甚至妻子都教的很明白,他自己也很明白,不会犯浑。
谁也不想沾染人命,说是能走,有几个人都恨不得立马起身就走,这时一直在喝酒的杨峤说,“不能走。”
“杨贤弟,这是为何?”谢进问。
“侯府死了人,我们都在场,若什么都不清楚就离开,事后若有人牵扯进这桩人命,可是连自辩的机会都没有。”杨峤沉声说,他从坐下就一直喝酒,谁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偏他眼明心亮,丝毫看不出醉酒的迹象。
“怎么可能?”
“不可能。”
“也不是不可能。”进士们议论纷纷。
柳三脸色有些不好,“杨状元此话何解?难道我堂堂侯府,还会诬赖不成?”
“不是诬赖,虽说清者自清,但是有些话说在前面比说在后面好。”杨峤说。
柳珣才从荷花池边回来,面色还是很难看,回席上见众人脸色不对,便寻了人问,说是死了人。柳珣皱眉,再想问才发现今晚上一直以来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身边没有人跟着。得得儿在养伤,得宝跟他出来,从宴席开始就没见着他。柳珣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也直觉的想到,这些进士留着,比走了对他有利,于是他说,“左右一句话的时间,王兄,你是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你先说说吧。”
“我,我。”王明一时紧张的仿佛在太极殿殿试,他能说他当时图谋不轨吗?他不能,说出来就是斯文扫地,理由,想理由。王明紧张的都结巴了,“我,喝醉了,嗯,醉了,很醉,去净室,洁手后看屏风后面有人,觉得奇怪就去看看,结果不小心绊到了屏风,摔在那人身上。”
“对,就是这样没错。”王明说,他伸手死命的擦嘴,“真是晦气,回去得找个寺庙住几天。”
“下一个。”柳珣说,头疼愈发的难耐,他摇摇头,想舒服点。
“老七,不要胡闹,你把诸位相公当成什么了?”柳五说,“你这样问能问出什么?”
“确实这样问不出来什么。”杨峤说。
“杨贤弟,是你要说要自辩清白,如今又说问不出来什么,左右都是你说了,现在也没有官府人,没有仵作,难道还谁去看尸体?”谢进说,“咱们也不是京兆尹,自辩清白后就离去吧,这是侯府的家事,不要横生枝节。”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