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詹箬没有直接把包扎好的段青扶起来,而是拿出手机问她:“先别起来,告诉我你现在可信的人号码,别问为什么,快说。”
段青的确不明白,她已说过这里没信号,她抢到了手机,自然也该知道,那知道号码有何用?如果真能跑出山,她直接报警就可以了。
除非她有把握在自己人还没出去的时候就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
段青没有精力去问,反而直接报了三个人的号码。
她怕一个不够用,万一对方没接到呢?
段青没留意到当詹箬听到她说第二个号码的时候,詹箬瞳孔微闪,掩饰了惊讶,她知道那是韩珖的,因为她自己就有,上次吃饭对方给的。
詹箬之所以问段青要号码,是为了避免林子欣这个身份得知韩珖号码的bug,从她那边拿到山市警局可信之人的号码发送消息。
但她没想到第三个人的号码她也是认得的。
首都人,也是一个警察,是她原来的身份所认识的。
过往记忆翻涌而来,委实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詹箬也只是晃神了下,就立即拿捏手机把三个号码记下来,自然也没法发送什么,因为没信号,她也不说什么打算,就把段青的手横过自己肩膀扶起来,无限侥幸林子欣虽瘦弱,幸好身高还行,有一米六五,可能现在孩子都长得高。
有高度,就能撑住段青的身体。
“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别的也不要想,只要确保你有呼吸就行。”
詹箬意思很明确,往山上走,找一户人家,借这户人家的条件给段青休息以及继续处理伤势,否则她活不过今夜。
只要找到人家就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这户人家也许也是人贩子所在。
段青断人精准,并不质疑詹箬的决定,其实也是因为没有其他气力了,只能努力控制呼吸,听凭詹箬搂着她的腰肢撑肩带路...
而且她知道詹箬为什么笃定山顶上面有户人家。
当时老四跟那看守说话的时候,詹箬听见了“山顶老头”,她自然也听见了。
一个脾气不好的老人大概率独居,若也是人贩子一员,也好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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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果然逮住那个女孩,一手抓着她的头发,拽着她抬脚肘踢腹,女孩顿时蹲在地上吐了血,捂着肚子求饶,山哥居高立下抬脚踩住她的脑袋往泥土上按。
本来他想踩她的脸,但还是忍了。
如果不是长得漂亮,且跟老板汇报过上等货的人数,贸然丢了两个会让老板怀疑他的能力,否则她活不过今夜。
山哥拽着她下山,在山腰遇上了正听了枪声带人找上来的老大等人,他把女孩扔给他们,“带回去清洗了,连着其他货准备好,控制好影响,我不希望老板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被两个女人搞得乱糟糟的局面。”
老大对上山哥森冷的目光,知道今夜这样的变故自己也得负责任,但他也不敢隐瞒,于是把詹箬弄死老四的事也说了。
老四敢那么放肆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山哥的堂弟。
老大已经做好了被怪罪的准备,然而山哥也只是皱眉,后冷冷道:“愚蠢的东西,死了就死了,那个黄毛丫头抓到后不留,随便你们处理了,把尸体处理好。”
这话一说,他忽灵光一闪,转头看向山顶。
他知道此前那种奇妙的感觉哪里来了。
当时并非错觉,可能真有人躲在那。
山哥本想亲自追上去,但想到老板快到了,他得陪同。
“她在山上...去看下是否有那个短发女人的尸体,如果没有,她们可能往山顶跑,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都给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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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箬她们的确已经到山顶了,且也看到了一户人家,有木屋,也有院子,还挨着一面峰头,那峰头里面有个坑洞。
本该欢喜,可一凑近,詹箬皱眉了。
估计里面的人睡了,黑漆漆的,没有灯光。
但月光下,院子前后院赫然各自摆放了两副棺材。
就在此时,一阵风来,阴飕飕的,端是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詹箬闻到了一股强烈的气味。
腐烂的腥臭,古典的木香,混合起来怪怪的。
看着前方寂静却宛若夜里趴伏鬼物般的房屋,詹箬眉头依旧锁着,她自己的力气也几乎油尽灯枯,再看已经神志不清但依旧撑着一口气几乎本能靠自己双腿走路的段青。
没有迟疑,詹箬将人悄然弄到后院阴影角落里,瞧见边上柴堆,拿起一根木头,她无意杀人,只想把人打晕或者压制住...除非木头搞不过,那就得用刀了。
当詹箬悄然来到房门前,用刀锋插入缝隙别挪开门栓...门悄然打开,她刚进屋,忽瞧见入室月光斜影,左边角落一团小黑影,一双碧绿眼。
该死,又有狗?
不对,门后有人!
詹箬后退且欲动手,但还是因为过于疲惫而慢了一步,一只枯槁如骨的大手闪电般伸来,一把捂住她的口鼻,紧接着,詹箬抬眼就看到一张恐怖的脸。
烧焦了大半,黑红焦疤遍布,宛若恶鬼。
詹箬一手木头欲捅对方,另一手也扣住了腰刀,但这老者身手老辣,竟轻松将她双手反扣,转了个身面向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