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坐在床上,等她那素昧平生的夫君来接她。
苏修骑在高头大马上,由阿忠牵着马绳带他去迎接心心念念的娘子。
她趴在二兄背上,终究没等来大兄送亲。
他在众人指指点点中接过曾经日夜都不想放开的手。
她忍不住磨蹭起来,这双手的温度是那么熟悉。
他们早已斩断前缘,又怎能携手同行。
她在盖头底下自嘲笑笑,这是她未曾谋面的夫君。
季倚云看着那红色身影,像极了说要处理要事的大儿。
八抬大轿比马车摇晃,她却异常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与兄长渐行渐远。
云夫人早已打好招呼,自家孩儿害羞遮面,莫要惊异。
落轿,她的心也跟着落下。
抬头收起要落的泪,趴在那个熟悉的背上。
越发荒唐了,是个男子,她都能想象成兄长。
苏修手拿牵红,眼下是和幼妹见到的同样窄小天地。
他恨不得直接弯腰,手颤了颤,终究只是谨守着规矩缓缓拜下。
“礼成~送入洞房。”
苏怜清泪滑落,兄长,此生缘尽。
苏修勾起嘴角,幼妹,是他的了。
……
云溪早已晕过去,被藏在屏风之后。
苏修扯下一路被人指指点点的红盖头。
面具漏眼,势必要被母亲认出,红盖头才是最好的选择。
另类又怎样,惊世骇俗又怎样?
只要能娶到幼妹,一切都不重要。
盖头正在被挑开,苏怜抓住喜秤,伸进盖头里擦净眼泪。
她低着头,不肯看他。
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苏怜神情恍惚,不知这又是幻想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