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扣儿,天都大亮了,还不起来——”
“哎——”
因为她嘴里答应,却赖在床上不动弹,娘亲手里拿了把鸡毛掸子,过来往她身上敲打了几下,又把她身上的被褥一把掀起来,笑嗔:“懒姑娘,快起来吃饭了——”她怀里抱着的猫儿也被娘亲的大嗓门吵醒,从她怀里往外一挣,跳下床跑了重生之大劫难时代。
“晓得啦——”她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穿了衣裳,梳了头,洗了脸,这才出去吃饭。饭菜已经凉了下来,娘亲便下厨去给她热了一热,一面啰嗦她懒,一面嘱咐她慢些吃。又说起她明日十四岁生辰之事,问她生辰日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等一时好打发姐姐大扣儿去街上采买。
她用罢饭,出门去找猫,东找西找,最后就找到了东邻。东邻的小院内,景年哥正坐在桃树下读书。她在景年哥的脚下找到了自家的花猫,把它抱起来,其后却不走,只站在景年哥的身后看他读书。
肩上头上落了花瓣,立在桃花树下认真念书的景年哥真是好,然而看得久了,心却会发慌,跳得厉害。
因景年哥读书读得入神,口中还轻声吟诵,于是她问道:“景年哥,你在读什么书?这样有趣么?”
景年哥道:“这是前人所做的古诗,我正在读的这一首叫做《题都城南庄》。今年桃花开得好,在树下读这一首诗最是应景。”言罢,把手中的书本伸到她面前给她看了一看,可惜上头的几个字她都不认得,脸悄悄红了红。景年哥问,“我上回教你写的几个字,回去可有练习过?”
她嗯了一声:“都练过,已经会写了。”怕景年哥不信,便折了一根桃木枝,在泥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下“李二扣儿”这几个字。
景年哥颇为高兴,扬了扬手中的书本,笑道,“我念这诗给你听?”
她吐了吐舌头:“这诗说的是什么?我若听不懂,你不许笑我。”
“说的是一个……”景年哥笑了一笑,忽地话锋一转,“这诗流畅明白,率真自然,你必能听懂的,至于说的是什么,你自己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