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宋阮点点头,顺从沉重的眼皮,坐在观察室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何难笑了下,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宋阮,去急诊室找柯图。
“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到急诊室来了?”
“我自己申请的,放心,为了爱情,不为别的。”
“还是那个么?”
“是,我想着他总是夜里来医院,每次都身上有股酒味,还要调理他的胃病,我也不知道我这些年图个啥。”
何难瞥了他一眼:“谁知道呢,总之你自己觉得可以就可以,我只提醒你一句,工作是工作,个人生活是个人生活。”
“知道啦!”柯图白了何难一眼,“你还真是人设稳定,我总有一天能把他追到的,不会耽误工作的。倒是你,那男孩儿什么情况,植物馆领出来的?”
何难又瞥了柯图一眼:“就你这眼神儿少谈恋爱,容易被骗钱。那小家伙儿不是植物馆的,是前阵子偶然认识的,很干净,我很满意。”
“看样子你何难这是动了春心了。好啊,你何难还会动春心,真是太好了。”
何难这时候笑了,眼神中很多东西说不得:“是啊,莫名其妙的,反正比你顺利。”
柯图也笑了:“行了行了,老树开花你自己乐呵去吧,别刺激我这个单相思五年的老光棍儿了。”
何难点点头,朝柯图挥挥手,去了一趟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从股份上和名义上何难都已经正式接管这家医院,但是出于从来没认为这医院是属于自己的产业,也不愿意因为被利益侵蚀放弃自己的医术追求,所以他从没有把自己放在老板的位置上去看待任何一位医生,尽管他对人世漠然,但他向来尊敬救死扶伤的医生,因此这家医院的员工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明白了何难是个有心当好医生而非弄权领导的人,便也都越发兢兢业业起来。不过身为院长的基本配置还是有的,他回办公室也不为别的,就是给宋阮拿床舒服些的毯子下来,顺便带些温热的水。这小兔崽子那血常规一看就是日常不懂什么叫健康生活的,他一路想着该如何调养宋阮的身体,也把东西收拾好了下来输液室找宋阮。
小家伙儿看起来有些紧张,二十分钟快到了,何难还没回来,他安全感缺失得厉害,所以不再闭目养神,而是坐得直直地四处张望。
何难看出小家伙儿的心思,快步上前坐到宋阮身边:“等着急了吧,我去我办公室拿了床毯子,医院的被子有些硬,我怕你不舒服。”
宋阮眨眨酸涩的眼睛,笑了一下。
好在皮试也确实没什么问题,输了液宋阮便一觉睡到了拔针,已经是早上五六点了。
何难今天没有要主刀的手术,干脆好人做到底把宋阮送回了家。
宋阮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所以也没怎么和何难客气就回卧室休息了,何难也没怎么和宋阮客气,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还很是负责任地替宋阮遛了红烧肉,给两个毛孩子准备了早饭。
天知道红烧肉昨天晚上有多担心宋阮,一整夜都趴在家门口等着宋阮。麻酱是个傲娇,眼看着宋阮回来了,站在门口喵喵地骂几句,连何难这个不熟的人类也没有在意,直接跟着宋阮屁股后头进了卧室,给宋阮当活抱枕去了。
何难不擅长做饭,但总归认识擅长做饭的人,一个电话麻烦家里供职多年的厨子以假期三倍薪酬为基础,请大厨帮忙给宋阮做了顿好克化养胃的药膳。
然后便是去沙发上坐着看时政要闻。
何难的生活多少有点枯燥了,他自己也知道。
好在现在生活里多了新的色彩。他看着茶几上那杯昨晚剩下的杨梅汁,眉头舒展了些许。
宋阮睡醒的时候,大厨已经撤退了,何难也已经把当日的时政要闻看完了,甚至无聊到开始看窗外的风景。
红烧肉和麻酱很爱宋阮,溜溜完红烧肉就去卧室陪着宋阮休息了。
不过宋阮睡醒之后没动,而是打开了手机。他的生活习惯是这样的,周末无事的时候会睡到自然醒,然后先玩手机玩个够,再随便做点午饭吃。
所以何难听到红烧肉蹦跶的动静之后,宋阮又没动静,他以为宋阮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在乎是否礼貌就打开了宋阮的房门查看。
于是就看到捧着手机看动漫傻乐的宋阮。
何难觉得自己今天格外手痒。
为了能睡得舒服,房间窗帘选的很遮光类型,拉上之后不开灯不开门房间就是基本黑着的状态,这兔崽子黑着灯看手机,眼睛还要不要了。
何难自己都没发觉,一夜之间,他对宋阮的关心早已超越只见过几面的朋友关系。
“啊..”宋阮发现何难夺门而入,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没留神手撑床的时候挤到了输完液不久的手背,疼得宋阮没忍住叫了出声。
宋阮可怜巴巴地捧着自己的爪子,眉眼耷拉着望向何难。
何难倒是很不心软,大马金刀地往宋阮床边一坐,半句安慰也没说,张口来了一句:“睡好
', ' ')('了就起来洗漱吃饭,手机暂时没收。”
宋阮看着何难那属实不大好的脸色,很乖顺地绕过麻酱爬下床,去洗漱。
“拖鞋穿好!”
“是!!”宋阮一个激灵,迅速折身回来穿拖鞋。
这人管得也太多了吧。宋阮没胆子地腹诽道。
早午饭宋阮不满意,十分不满意,他对中草药的喜爱只局限于香气,药膳他向来不涉及。他讨厌草药吃进嘴里的味道。
所以这些药膳没有一道是宋阮爱吃的。但何难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连不想吃都不敢说。但还是装作没胃口的样子,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他也不是装作,这一桌子药膳,他确实没什么胃口。
“这就吃好了?”何难挑了下眉。
“嗯..我昨晚折腾得,没什么胃口。”宋阮说得小心翼翼。
何难看看宋阮从桌面缩到桌下的手,心下了然:“吃好了就去你卧室墙角站着。”
宋阮一脸不可置信地仰起头,得到的却是何难眼中不可辩驳的严厉。
宋阮当下没来由的委屈,嘴巴一瘪眼瞅着要哭。
何难看着宋阮这就要哭出来的模样,也不知怎么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可教育不听话的小家伙儿这时候就得保持冷静。他何难居然有一天会对家人以外的人这样费心,何难忍不住自觉好笑起来。
“哭什么,眼泪憋回去!去墙角自己站好,一会儿我收拾完再去教训你。”何难说着把宋阮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动作轻柔,但不容宋阮挣扎,直接把宋阮拽到了卧室面壁罚站,顺便把红烧肉和麻酱都带出了卧室。
宋阮憋成了一只鼓鼓的小河豚,等何难为了让宋阮好好反省把卧室门关上之后,他瞬间哭成了个小泪娃娃。
小崽儿确实委屈着了。他刚输了一晚上的液回来,饭不好吃,手机不让玩,昨天还遇到那种事,他害怕受伤害想和何难保持距离也没有做好,因为他知道自己心里并不愿意,周末过成这样他实在是觉得好委屈。
最最重要的是,何难本来还温温柔柔的,怎么突然这么凶了。
宋阮瘪着嘴抹眼泪,但哭得很安静,以至于收拾碗筷的何难没有察觉。红烧肉倒是感觉到了宋阮的不对劲,刨着卧室门嘤嘤叫,何难以为宋阮怎么了,打开门查看。
结果就看到宋阮满脸泪地抽泣。
何难到底心软了。
“怎么哭得这么凶,委屈了?”
宋阮望向又温柔起来的何难,身体诚实地,先于大脑反应地伸出了爪爪。
宋阮潜意识里想要何难抱抱。
何难看懂了,伸手把宋阮揽入怀中:“怎么了小家伙儿,告诉哥,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哭么,眼睛还要不要了,嗯?”
温暖的手掌隔着夏日轻薄的衣料向宋阮传递着令他心安的温度,宋阮抽噎两声,委屈万分地小声喵喵道:“你好凶...”
何难紧抿嘴唇憋住笑意,这小家伙儿怎么能这么可爱。
“还敢说我凶了?”何难把小崽儿从怀里揪出来,把一只手伸到宋阮面前,“卧室那么暗也不知道开灯就玩手机,我问你,哪只手玩的手机来着?”
这问话套路宋阮十分熟悉,犹豫再三将两只手背在了身后。
“我..忘记了...”
“是么。两只手,伸出来。”何难环顾卧室一圈,刚好看到那把长尺。
宋阮顺着何难的视线望过去,瞬间明白了何难要用什么揍自己,更努力地把手手在背后藏好,不肯伸出来。
宋阮不想承认,这一刻他居然感到快乐与心安,比从前任何无根缥缈的关怀训斥所带来的,都来得难能真实。
何难也不跟宋阮废话了,直接拿起长尺轻拍松软的胳膊:“伸出来。”
宋阮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何难直接用行动制止了。
他坐到宋阮床沿,顺势把人拽趴在自己腿上,一尺子很不留情面地抽了下去。
宋阮还没明白自己怎么趴下了,就狠狠疼了一下,他刚想挣扎,就被何难用腿锁住了。
宋阮真情实感地怂了。
“我错了我错了!”宋阮这回倒是认错认得快,也不觉着自己委屈了,可何难倒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准说话,好好受着。”何难又是一尺子抽在宋阮屁股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