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一回生两回熟。我家楚女倌能歌善舞,才色俱佳,又善解人意,讨人欢心,必能使公子畅怀。”
闻言,衣袖下握紧成拳的指尖刻入手心。李珃暗自掩下陆续攀升的怒意,斟酌道:“她……宾客很多?”
不知是为了替女倌多揽客抽水,抑或楚绾当真一点朱唇万人尝,只听龟奴眉飞色舞道:“要不是天色还早,新客在楚女倌那儿是插不上牌子的。”
插不上牌子?这话引得黑眸生出几分让人难以分辨的神色。原是不紧不慢的足下忽然大步流星,转瞬便越过龟奴。
本宫倒要看看,那娼妓是如何讨人欢心,能让恩客多如过江之鲫,连牌号都要等!
突然被甩在身后的龟奴一阵茫然,又想是贵人突然性起,猴急了。赶忙拔腿追上前方的身影,“哎、哎……公子等等我……小奴为您引路……”
满春院来的皆是贵客,用以招待之物必也名贵。桌上的小火炉添了新炭,瓷壶里满着自山泉打来的清水,一侧有各类以油纸分装成小包的茶叶,龙井、碧螺春、滇红、普洱……应有尽有,但凭贵人的喜好挑选冲饮。
瓷壶里的清水稍有沸腾之意,房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了。
楚绾原是端坐桌前,闻声便笑意盈盈地走到门前。映入眼帘的,果真是方才街上的绿玛瑙郎君。
方才只顾着打量“他”的衣着,近到跟前了,才发现这人有别于一般男子的硬朗,倒是唇红齿白,肌肤胜于女子白皙细腻,秀气得过分。身量也不高大,再观喉下,喉结未显,想是尚未及冠,还稚嫩着。
李珃止于门前五步之遥,方才一时激起的士气昂然在见到楚绾时,像突然被抽走了般。黑眸又回复成街上窗下的对视时,透着千丝万缕的痴恋。
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楚绾只觉小郎君的眼神中似乎对她颇为痴迷。
她还未施展勾栏院媚人的伎俩,竟就引得郎君心生流连。看来,“他”是天生就好她这口的。
卖艺也好,卖身也罢,女子堕入红尘,为的不就是金银财宝。这不,她才早起一回,便让她发现了一座金山。
能得多金的恩客喜爱,窑姐儿哪有不欢心的,那意味着往后一段时日将有数不尽的银财入袋,何况郎君模样俊俏,伺候起来更是悦目舒心。
楚绾眼含笑意,柔声道:“请公子随奴家入内。”
她一笑,酒窝又起,甜得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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