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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男女作者:左情右爱

51

“走,爷带你去兜风去。”少年说完便一把拉起米婕,拖麻袋一样把米婕拖到走廊大门前,米婕一看,门廊前居然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居然还是两厢卡宴,少年不由分说打开卡宴副驾驶的车门就把米婕塞了进去。

少年把这侧的车门拍上无比利索的又钻进另一侧车门里,老天帮忙车子的启动锁上居然c着一把钥匙,米婕激动的简直想要搂着少年狠狠的亲一口,天呐,终于要重见天日了,不管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的现在她终于要自由了,她无比紧张的看着少年一扭车钥匙,车子立刻传来引擎嗡嗡启动的声音,少年扭过头对着她露出满口白牙笑了笑,米婕简直以为这笑脸比天使还要可爱,不禁也对着少年笑了笑,只听少年说道:“喂,好人,你可要坐好了,疯狂老鼠开动!”

米婕一听赶紧拉过安全带扣好,少年又说:“给你玩个刺激的。”话音刚落居然抬起手开始疯狂的按响声喇叭,这下只把米婕惊的想要扑过去扭断他的手,无奈刚扣上的安全带限制了她的自由,只见少年把头伸出车窗去兴奋的大喊:“爷在这里啊,跨来抓我们啊~~!”

米婕只急的两眼一翻就想要晕过去,抖着手把安全带解开扑过去用力去捶打少年的后背,嘴里骂道:“你这个白痴,疯子,你去死吧!”

少年一听米婕开口骂人吓了一跳,扭过头来不可思议的说:“靠,原来你不是哑巴啊,耍爷呢?”

米婕还来不及回答就看见廊门口已经冲出来几个chu壮的男人,只吓得她立刻缩回座椅上,脸色惨白,就差口吐白沫了,她只能喃喃:“完了,完了。”

少年一扭头看着冲向车子的几个人呲着牙笑着说道:“拜拜?”说完一下子把油门狠踩到底,卡宴立刻跟一发被s出去的子弹一样“嗖”的窜出去,车头直直的对准遒旁的一棵大树。

冲了过去,米婕拉长了声音开始尖叫,痛苦的闭上眼睛想,自己刚庆幸要自由了,一眨眼的功夫糊里糊涂的就要死在这个疯子手里,早知道这么快就要死了她还不如待在小黑屋里,还能活个几天,最起码弄明白了到底是谁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为了什么,还能做个明白鬼。

少年却在一边大笑还大叫:“呦呵——太刺激啦!”说着猛的转动方向盘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跟着被甩出一个大弧度,硬是绕开了那棵树,刺耳的刹车声带着一股轮胎摩擦地面的皮子味道从敞开的车窗冲进来,米婕g本来不及用手抓住任何能使自己稳下来的东西,就被甩在车子地板上,脑袋右侧“咚”的撞在车门子上,只把米婕撞得头发懵眼发花,她尖叫着刚想要爬起来,开除了身边疯子的大笑声,米婕还听见远远的有人喊:“宝……宝爷,快停下,那女人可别让她跑啦……”

原来卡宴的屁股后面追上来一辆车,被叫做宝爷的少年一面放开喉咙大笑一面狠狠的拍响喇叭,“呦呵——太好玩啦哈哈哈哈……”说着猛踩刹车,整个车身生生被大幅度的左倾又是一个大漂移,接着他又狠踩油门,米婕只觉得这种突然短暂的悬空好像驶离了地面似的,接着就是“哐咚”一声落地,这一下落地的重力让车子整个车身都抖了抖,米婕的牙齿一下子咬在自己的舌头上,嘴巴里立刻充满的血腥的味道,她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出车子已经拐了几个弯了,自己很可能已经远离了危险了,现在整颗心都被楸在舌头上,胃里开始被车子甩的翻江倒海,她努力的爬到宝爷的腿边拉着他的破牛仔裤尖叫叫道:“停车,你这个疯子,停车!”

宝爷一甩裤脚又是一个急刹车,然后又猛冲出去,一边嘴里大叫着说:“靠,咱们还没脱险呢,呦呵——”

米婕好不容易抓到座椅爬起身,就听见宝爷怪叫一声:“啊哦——不好,咱们要被抓了。”说完猛踩刹车,米婕只听到尖利的刹车声伴着宝爷的怪叫,就又被甩躺下了,车子终于停下,米婕却无力气爬起来,睁着眼睛看着满眼的金星闪烁大口喘着气,宝爷已经伸过手来一把拉起她快速的说:“好人,咱遇着大魔头了,我先溜了,咱回见吧。”说着打开车门就想要下车。

米婕眨眨眼一看,不禁火冒三丈,感情自己坐了半天的飞车差点小命不保,这疯子居然是在大c场的院子里拼了命般的玩漂移啊,连大门都没有出去!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出闹剧,自己不但被人当猴子耍了,连所有的希望全都跟肥皂泡泡一样被这个活宝戳破,米婕悲从心中来,恨向胆边生,一咬牙扑过去一把拉住宝爷的裤腰把他来回来,抬起手没命的打在他脑袋上,哭叫着骂道:“你这个白痴,疯子,老娘被你毁了啊啊啊——”

宝爷不设防被米婕拉躺在座椅上,吓了一大跳,脸上挨了几拳立马用胳膊抱头挡住米婕的拳头,嘴里“哎呀哎呀”一通乱叫。

已经有人迅速冲过来打开车门,抓住米婕的头发用力把她拖到拖到扯下一把甩在地上,米婕被甩了个狗吃屎,本来就疼的x部又遭到重创,头皮疼的发麻,又想想自己的痛苦遭遇及求救希望的破灭,还有身体被拆骨般的疼痛,现在连自由都要受制于人,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可是还有人不放过她,从身侧踢过来一脚一下子踢在她的肋骨上,这下只疼的米婕眼前一黑差点断气。

“住手。”

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响起,米婕忍痛抽噎着听着那个声音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客呢,还不赶紧的把人给我扶起来。”

米婕身体两侧各伸过来两只手,她被人轻易的从地上架起来,她睁着泪看向前方挺立在门廊前台阶上的男人,只一眼便吓得米婕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怎么能忘记那张惨白的脸呢,还有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这辈子米婕都忘不了这个男人用惨白的手指拿着一支枪对着她的脑袋,米婕的两条腿已经开始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被叫宝爷的少年已经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在那男人面前,怵怵的样子,一双贼眼却不老实,不住的抬起瞟一眼男人,看那男人并不理他,居然偷偷扭过头来对着米婕做个鬼脸。

米婕的喉咙发紧,一股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她颤着声因问:“你们到底是谁?我,我不认识你们。”

“呵呵。”男人居然咧开嘴笑了几声,一股冷意突地爬上米婕的背,她突然害怕那张咧开的嘴巴里会吐出一条开叉的红信,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条盘起来的眼镜蛇王,正把他那奇毒无比的牙齿对准她自己,只听那男人慢悠悠的说道:“米小姐,这次请你来是为了让你见见老朋友,叙叙旧,要是惊了米小姐,晚上就给米小姐压压惊呵呵。”

米婕还没有说话就看见宝爷一下子跳起来快速的说:“我也要我也要。”

他不说话还不要紧,男人那双死鱼眼里突然怒气腾腾,狠狠盯了他一眼说道;“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今天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我看你是不长记x。”说完对驾着米婕的两个人说:“带米小姐去好好洗洗,等大哥过来。”

米婕被架走了,身后传来宝爷气急败坏的叫声:“靠哇,你还敢打我?我告诉我爹去,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剁碎了喂狗!”

还有那男人怒极的骂声:“小畜生,今天看我打不死你,你眼里还有谁?”紧接着就是宝爷挨打受痛的叫声。米婕虽然生宝爷的气,但是她已经发现了宝爷的智商有问题,看到周遭的人对宝爷倒都是恭恭敬敬的,当然除了现在狠揍他的那个外,米婕听见他大呼小叫,心里还是有点紧,在她看来宝爷并不坏,只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罢了。

这一次米婕并没有被关进地下室里去,而是被人带上了楼,刚才下车时米婕已经偷偷打量过这幢大楼,破破败败到处都是煤灰,楼后面不远处还架着高高的钢筋架子,貌似是小煤窑,她努力的想q城附近到底哪里有这样的煤窑,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架着她的两个人把她丢到一间宽大的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哐”的带上门,米婕转过身打量房间,好像是一间宿舍的样子,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推开一侧的小门居然是一间小小的洗浴室,想起了那男人说要让她好好洗洗并见见老朋友的话。

现在她已经敢肯定绑架她的并不是宽哥,这让她放心不少,可是这群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会不会是他们抓错了人?自己的朋友并不多,到底有什么老朋友需要她见见?米婕冲到窗口去,窗户已经被人用木条封死,她伸手用力推了推,,木条纹丝不动,最后她丧气的坐在床上,却发现床头放着一件衣服,抖开一看,居然是一件黑色连衣裙,她实在是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她浑身上下的确脏的要命,全是煤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只好认命的拿起衣服进了洗浴间,死死的拴好门,痛快的洗个澡。

就在米婕靠在床上百无聊赖狠狠想念郭柏玮的时候,房门终于被打开,出现的依然是令她一看见就瑟瑟发抖的男人,他用那双死鱼眼盯着米婕说:“米小姐,请吧?”

米婕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后面,扭头看了看走廊的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远处的天空闪了几下亮光,一股风刮进来米婕闻到了青草夹杂着土腥气,可能过不了一会儿就要下雨了,米婕一直尾随着男人来到二楼一间标着会议室门牌的门前,男人推开门进去,米婕看到空旷的房子四周摆了一些木箱子,而中间则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闻起来就让她垂涎欲滴的菜肴,但男人并没有请她入座的意思,而是一直走到房间的尽头的一张小门前,推开,回头对米婕说:“请进吧。”

米婕只好老实的走进去,看了看,窄小的空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她不解的看看男人,男人已经开口说:“米小姐,暂时委屈你,等需要你现身的时候,我自然会来请你出去,但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说话,切记。”说完便关上了门,米婕再一次被关进小屋里,只不过这次头顶有一盏昏黄的小灯。

也不知等了多久,米婕只觉得自己饿的头眼昏花,才听到外面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说话的回声,米婕立刻打起j神仔细的听,一个声音有些老态的男人说道:“敬堂,都布置好了?”

“大哥,我办事你放心。”一听就是那个冷血的男人。

“嗯。”

这几句话之后就是小声的谈论,米婕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也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好又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不安,看来他们是在等人,但是他们等谁呢?为什么要她坐在这里?难道他们等的就是所谓的她的老朋友?百思不解之余又想起了郭柏玮,不知道郭柏玮现在怎么样了?他一定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自己那辆被撞碎了的车,米婕眨眨眼睛,有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脸庞,她用手背擦掉,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被外面的人怎么安排,她太想念郭柏玮了,想的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又过了好久,才有人急声说道:“德叔,人来了。”

米婕一听到“德叔”两个字,浑身汗毛直立,冷汗突突的冒了出来,她的脑中突然想起了那张留在郭柏玮制服里的字条: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米婕慢慢伸手抓住身下的椅子,身子开始抖个不停,一直以来困惑着她的八个字,在这瞬间她突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52

德叔,米婕只见过一次,那还是很久以前她还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她记得那是在一家夜总会里,宽哥带她一起为远道而来的越南朋友接风洗尘,就在他们要离开时从大门进来被人群簇拥的德叔,宽哥一看见德叔就毕恭毕敬的点头叫:“德叔,好久不见了。”

德叔笑嘻嘻的拍拍宽哥的肩膀说:“年轻人,咱两个碰一起着实不易,我请你喝一杯?”

宽哥豪爽的笑着说:“德叔德高望重是我的长辈,怎么说也得我请你呀,请,请。”说着揽过米婕对米婕说:“来,叫人,这是小刀会的德叔,是长辈,以后见着了得叫人。”

米婕看着个头矮矮脑袋半秃的小老头心想,哦——小刀会老板啊,不是总跟宽哥争生意么,怎么宽哥还这么给他面子?仇人见面不是应该分外眼红么?虽然这么想但还是点着头用最美的笑最甜的声音叫“德叔好,宽哥总是跟我提起您来,说您是这个。”米婕说着弹出一g大拇指。米婕跟宽哥学会了很多,自然也知道一个聪明的女人若想征服一个男人,首先的一条就是要乖要听话,其次才是温柔关心,聪明的女人更应该知道,男人之间的事,女人最好是不要多嘴不要多问,宽哥对于米婕的表现很满意,就连德叔也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对宽哥说:“这小姑娘不错,阿宽你有眼光呵。”

那时宽哥还要了最好的包厢,款待德叔,以前就听宽哥说德叔昔日在道上也是雷厉风行重情重义的好汉,值得人尊敬,只可惜人到中年特别是老来得子后,渐渐不管了帮会的事情,慢慢移权手下得力助手,也是他年轻貌美的小妻子的表哥,接管了帮会的生意,但是此人心狠手辣,做事不管什么规不规矩,后来宽哥还曾因为小刀会抢他地头生意的事还跟此人结下过梁子,而德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糊涂,不管不问睁只眼闭只眼,最后宽哥的聚英堂跟德叔的小刀会成了活冤家死对头,两家帮会不断的你争我强,有段时间宽哥为了地盘生意的事不断发脾气,跟小刀会的摩擦也是不断升级,最后只落得闹下人命案,被黑白两道追缉,全是拜德叔的小刀会所赐。

米婕静下心神努力的想德叔的样子,那个矮矮的,头顶没有头发的小老头德叔,还有他在讲话时老是不自觉爱用一只手着已经发福的肚腩,她还记得宽哥跟小弟调笑德叔时,曾说过,那老头一把年纪了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他四十八岁时终得一子,当时是大宴宾客,证明他宝刀未老,却不成想后来这个儿子成了别人取笑德叔的话柄,因为他老来得的儿子居然是个明显的智商低下的小白痴,这个儿子成了德叔的心病,渐渐力不从心,再加上年龄越来越大野心又越来越小,不得不把自己一辈子打拼的基业交给一直跟着他的付敬堂,也就是他老婆的表哥,自己儿子眼看没指望了,他总得找个自己人继续把小刀会发扬啊,这个付敬堂行事比他当年还狠,他虽放心也担心,付敬堂野心极大,想要吃平q市势力,不但参与他从来不沾的毒品生意,还处处树敌,宽哥因牵涉自己地盘里发现有人与付敬堂联手做毒品生意,曾与付敬堂硬碰硬几次,两个人都视对方为眼中钉r中刺,而宽哥更是在与付敬堂的一次谈判中话不投机大打出手,付敬堂的一个拜把兄弟被宽哥开了脑瓢,一命呜呼。

米婕又想起了活宝少爷宝爷,联想到这里那么多人见到宝爷的时候唯恐避之不及,难道他就是德叔那个低能儿子?怪不得付敬堂不但不怕宝爷还把他打得吱哇乱叫,原来他就是宝爷的表舅啊,但这一切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米婕突地盯着门想到,难道,难道他们等的人,是宽哥?……米婕的冷汗又一次湿了后背,她赶紧摇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宽哥与付敬堂是死敌,付敬堂还曾在道上扬言,要为兄弟报仇,谁要是拿了宽哥的人头来见他,悬赏百万,宽哥怎么会傻到自动送上门来让人刮杀?但是如果不是宽哥,付敬堂怎么会把自己绑来还说要让自己见见老朋友,叙叙旧?

米婕想的头疼欲裂,宽哥与付敬堂之间的一切恩怨与自己无关,但是她怎么能忘记宽哥走的时候,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抱着自己,紧握她的手却悄悄地塞在她手中一小纸条,事后米婕打开看,只有三个字:找小红。

现在她可算是清楚了自己的房子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是因为什么了,她又想起那把刀那件被割成碎片的制服,心中突然一片慌乱,付敬堂原来是在警告自己,并明显的留下小刀会的标示,可惜当时自己因为惧怕宽哥回来报复自己与郭柏玮,想歪了十万八千里啊,小刀会为什么找上自己,为什么留下警告,现在连强仔的死因米婕都想的清清楚楚,自己现在被小刀会困在这里,那郭柏玮呢?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米婕突然悔恨交加,恨不得一头撞死啊,自己怎么就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郭柏玮实情呢?如果郭柏玮知道了这一切,就会有所防范,要是郭柏玮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米婕用手用力的楸着自己的头发,不不不,她不敢想郭柏玮会发生什么意外,要是郭柏玮因为她米婕而发生了意外,她绝不会原谅自己,让她死一千一万次,只怕时间可以倒回,她一定老老实实的把一切都告诉郭柏玮,哪怕郭柏玮会离开自己也好,只要他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她是怕万一真是宽哥回来了,而宽哥是个通缉犯,郭柏玮却是警察,她虽然爱郭柏玮,却也不能出卖了宽哥啊,那时她既惧怕宽哥的报复,也惧怕郭柏玮发现宽哥的踪迹,她除了能对小红一吐为快之外只有自己默默忍受这种惧怕的折磨,多少次夜里被噩梦惊醒,看着身边沉睡的郭柏玮,她总是紧紧的抱着郭柏玮的胳膊,流着泪生怕失去他,谁知如今事实大白,g本就与宽哥无关,而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要是真害了郭柏玮,她,要她怎么办?

米婕终于为自己的后悔而崩溃,她抓着自己的头发软软的从椅子上滑跪在地,低泣出声,心里一遍遍的祷告:老天爷啊,千万不要让郭柏玮有事啊,所有的惩罚她甘愿承受,哪怕要她立刻死去,也要让郭柏玮好好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米婕听见付敬堂有些兴奋的声音说道:“人到了?德叔已经等了多时,还不赶快请进来?”

米婕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德叔等的人到底是不是宽哥马上就要水落石出,她的心里嗵嗵乱跳,赶紧扶着椅子站起身,但是她一样激动紧张的腿乱抖,靠在墙上呼吸数次才能让自己尽量小心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

只听见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后是一阵男人及爽朗的笑声,付敬堂却是惊讶的问:“是你?”

“没错,是我,呵呵。”

“……只你一个?”

“当然不是,你也知道外面下着雨,路滑不好走啊,我大哥随后就到。”

米婕已经紧紧抓住自己x前,心跳的听在耳朵里跟打雷一样,这个声音她自然认得,是石磊,是宽哥的心腹爱将,以前分管夜总会的场子,在聚英堂里排名第二,经常出入宽哥的居所,是以前经常叫自己“大嫂”的高大男人,此人看起来慈眉善目,讲话之前总是先笑,因为他曾笑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被道上人称作“笑面虎”,听见他的声音,米婕已经知道德叔要等的人,果然就是失去音信五年之久的宽哥,米婕的心里五味陈杂,什么滋味都有,宽哥,宽哥,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门外又响起付敬堂的嘲笑声道:“哦——这么说来,你就是前锋了?前来探我虚实的?”

“呵呵,付老板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咱都是常在河边走的,小心一点自然没错……”

付敬堂又说:“石老板,这是道上的老规矩,你刚才也说咱小心点没错,呵呵,得罪了啊……搜身。”

“……怎么?还怕我带什么武器?呵呵,有德叔在此,我石磊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再德叔面前放肆啊……德叔,近来可好?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您老可要包涵啊呵呵。”

德叔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石磊,阿宽这么做可是有点小人之心了,啊?我这儿等他老半天了,他居然派你来打前锋?把我德叔看成什么人了?他阿宽到底有没有诚意啊?”

石磊笑嘻嘻的接着说道:“呦,德叔,您这么一说可真是冤枉宽哥了,这本来是我与付老板的一句玩笑话,您怎么也当真了?您老也该知道我们宽哥并不在本市,得到我的消息前在外地呢,现在正马不停蹄往这儿赶呢,我是怕您老等得心急特意前来报个信啊,德叔,宽哥什么为人您也清楚,等会儿宽哥到了,我们再向您老请罪呵呵。”说完又“咦”了一声,问:“不是说我们大嫂在这里做客么?怎么不见她人呢?”

付敬堂马上接口还是嘲弄的说:“大嫂?人家现在认不认这个大嫂还不一定呢,别说你不知道,啊?郭柏玮,你认识么?”

石磊依然不卑不亢的说道:“公安局的郭柏玮?靠,咱道上混的谁不认识他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大哥说了那是他的家事,咱外人,嘿嘿,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听到这里米婕已经是泪流满面,她颤抖着让自己背靠在墙上,双手紧紧抓住裙角,指甲戳在手心里生疼,她想她已经听明白了一切,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宽哥的眼线紧盯着,他又怎么能不知道郭柏玮呢?他听说了之后会怎么想?在得到自己被小刀会的人所劫持的消息后,宽哥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赴约了,可她做了什么?她却明目张胆的跟郭柏玮谈情说爱,把宽哥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不但背叛了宽哥,还迷失在与郭柏玮的情欲里,米婕呀米婕,你还拿什么脸面来见宽哥……

53

不敢米婕多么痛苦后悔,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该来的人终究还是会来,再漫长的路程在时间的消磨下总是会到达彼岸,而宽哥也终于出现。

一阵脚步声停下,外面突然一片沉寂,而一个男声缓缓响起,他说:“德叔,好久不见了。”

时经五年之后,米婕再次听到宽哥那有些暗哑的嗓音时,她已经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在宽哥走后她曾在夜深人静无法安睡的时候,憧憬过她与宽哥所再次相逢的场面,她可能会激动,会惊喜,在与郭柏玮相爱同居后,她又会惊惧,害怕不安,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镇静。

在等待宽哥出现的这短短时间里,米婕活这二十多年的生活片段电影一般在脑中重放,米婕很了解自己,她知道就算老天再给她一次从新来过选择怎么生活,她还是一样会走老路,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跟着不同的男人,她虚荣,崇拜纸醉金迷的日子,宽哥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命运,但也把她带到了郭柏玮的身边。

她想这就算是给她一百次的机会遇见郭柏玮,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爱上郭柏玮,因为郭柏玮是那么的风趣,帅气,迷人,他让她明白了做为一个女人的乐趣,也明白了做一个被男人细心呵护的女人是多么幸福,她从不曾为了爱上郭柏玮而后悔,现在也不,只是现在她对宽哥的内疚心情,她愿意用她拥有的一切来弥补,想到这里米婕慢慢的冷静下来,她用力的用手背擦掉脸颊上的泪水,低头抚平裙角,慢慢踱到椅子前坐下,不错,就算她再激动再内疚也于事无补,已经发生的事情就要勇敢的去面对,就算她怕得要死该来的还是一样要来,她用力的深呼吸吐纳,开始屏息听着外面的一切声响。

德叔终于开始慢慢说道:“阿宽,一别经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瞧瞧你,年纪轻轻的已经有白头发了。”听起来一点不像两家帮派将要厮杀血流成河的样子,倒像是在闲话家常。

“呵呵,这么多年在外流离失所,苦嘛倒是苦,幸亏还有很多朋友愿意扶持一把,不然怎么还有命前来见德叔你呢。”

“呵呵,你很幸运愿意帮你的朋友,我们这些人能交的朋友不多。”

“不错,我们这些个人朋友虽然不多,但是仇敌倒是不少。”

“是啊,所以我们总得小心翼翼,免得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德叔,我阿宽做事素来喜欢开面见山,今天能有幸见到您老,我倒是有件事想请您老高抬贵手。”

“我倒想要听听,是什么?”

“咱在道上混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是祸不及妻儿,如今我阿宽的女人被您老手下给劫了,咱就事论事,怎么着都不该拿女人撒气,您说呢?”

从宽哥一进来就一直不说话的付敬堂这时突然开口说道:“宽哥,这就是你不了解德叔的地方了,德叔可是一片好心啊,他知道你宽哥生平最恨那些无情无义之徒,强仔的事我们已经帮你摆平,这足以证明了我们的诚意,至于那个女人嘛,呵呵,这在道上可不是什么秘密了,那个女人可是好眼光啊,以前有你宽哥罩着,现在有公安局长郭柏玮捧着,可真是好命啊呵呵……”

米婕听到这里心又开始楸成一团,这个付敬堂果然恶毒,比女人还会挑唆,三两句话就能扯到郭柏玮的名号上去,米婕紧张的听着宽哥不等付敬堂笑完就开口说:“聚英堂与小刀会的当家老板会晤,有你说话的分么?你什么身份?”却是一句话就把付敬堂噎得半死,也化解了这个即敏感又尴尬的话题。

只听德叔慢悠悠的说:“阿宽,虽然敬堂的话不好,却是实情……”

“德叔,让您见笑了,不管米婕那女人做了什么让道上兄弟愤慨的事,终究是我阿宽的家事,该怎么处置还是由我说了算,您这押着不放人,嘿嘿,有点说不过去了,也不合道上规矩不是?”

“呵呵呵,阿宽,敬堂只是请米小姐前来做客,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大老chu,也说句文绉绉的话,这叫那什么抛砖引玉啊呵呵……敬堂,还不请米小姐出来?”

米婕听见“啪啪啪”的击掌声后,面前的小门突然被人打开,她虽然心跳的厉害,却还是极慢的站起身,慢慢的走出去,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她上场了。

那张圆桌前只坐着宽哥和德叔,其他人分作两边各自站在自己老大身后,宽哥扭过头来看到米婕的时候,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的锁住米婕,而米婕看着多年不见的宽哥,鼻梁上犹如被人狠揍一拳,又痛又酸,热辣辣的眼泪开始涌出眼眶,但她还是慢慢的一步步走向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样的宽哥。

这个房间很大,但从小屋到圆桌的距离却并不远,而米婕却以为自己会用上一辈子的时间来走完这段并不远的几步路,眼前的人是宽哥吗?怎么看起来那么瘦?那黑黑的脸颊已经凹陷,更突出了从额角到眼角的那道疤痕的狰狞,还有,那头不知多久没有理过的头发g部居然已经发白,除了满脸的憔悴之外只有那双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炯炯有神,但这还是那个总是忍耐自己任x的人么?怎么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米婕慢慢的移动脚步,泪眼迷离哽咽出声,其实她很想叫一声“宽哥”的,但是她只能抖动唇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呵呵呵……”一阵让人听起来并不愉快的笑声响起,是付敬堂,他站在德叔的身侧半眯着眼睛看着宽哥说道:“宽哥,你瞧瞧,我们多么有诚意啊,知道你一定很想见见米小姐,所以就把她给请来了,看看,啊?完璧归赵,好发无损,你想要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想要的,你什么时候兑现啊?”

宽哥却并不理他,没听见似的看着米婕走过来,直到米婕在他身边落座这才扭过头去,盯着付敬堂看了半响,突然笑了笑说:“付老板,你怎么比我还急?你布下天罗地的不就是等这一天么,现在我如了你的愿自动的跳进你挖好的坑,我这做猎物的都不急,你做猎人的又急什么?难道还怕我c翅飞了不成?”

“呵呵呵……”这次笑的倒是德叔,他依然用手着他那因吃得太好而鼓起来的肚皮说道:“阿宽啊,咱们两家帮会本来在q市是平分天下的,可是之前有种种误会才导致今天局面,如今小刀会是很有诚意要跟你合作的,只要你把小刀会的东西归还,一切自然是好商量。”

“德叔,您老既然说话了我阿宽自然不敢不听,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解决好了,咱再说别的?”

“哦?你要解决什么?需要多长时间啊?”

“德叔,您也知道,我现在身负命案,回来一次不容易,让我阿宽如此狼狈的,除了外界原因,不瞒您说也不怕您笑话,我身边出了内鬼,今天您不妨看看戏,看我如何学那钟馗捉鬼?”

德叔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呵呵,阿宽你放心,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出卖兄弟的小人,今天我就给你把着关,任谁也别想出了这门一步!”德叔说完一使眼色,他身后的众小弟立马两人一组分别守在这房间的每个窗口门边,严丝把守。

宽哥双手抱拳对德叔拜了拜说:“由此阿宽倒是多谢德叔成全……”

宽哥站了起来,散步一样绕到米婕身后,站定,然后他那双消瘦、干燥、稳定的大手忽然轻轻的落在米婕的双肩上,甚至轻轻拍了拍,米婕却被突然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坐直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耳边听着宽哥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在多年前离开本市的,其中原因我不多说大家也都知道,是因为聚英堂里有人私自跟小刀会做买卖,把毒品带到我的地盘里,总所周知我阿宽什么生意都做,只一样要彻查个清楚,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终有眉目了。”

付敬堂在冷笑,德叔却皱起了眉头。

“德叔,就像您说过的,坐咱这位子的,得小心翼翼,不然保不齐哪天就被人给卖了,我阿宽这辈子失败就是失败在太信任自己兄弟,总认为做兄弟的就得有福同享,我敬你一尺了你不就得敬我一丈吗?呵呵,哪知道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么,我自认对得起兄弟,钱财什么的从来就不吝啬,除了自己女人之外,什么都是跟兄弟同享的,可惜,我忘了还有一样东西是不能跟兄弟同享的。”

德叔已经感兴趣的追问道:“哦?什么东西?”

宽哥抬起下颚轻轻的笑了笑说:“当然是老大的权力。”

不错,女人一辈子追求的就是金钱、被人羡慕妒忌、还有就是如何使自己青春不老,男人所追求的除去金钱以外无非就是名利地位无上荣耀,谁不希望自己一言九鼎被人众星捧月?又有哪个希望自己永远只能听从别人指挥看人脸色过日子?有剥削就有造反,有压迫就有革命,物极必反,铁一样的定律,德叔已然微皱眉头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问:“那你可找出谁是内鬼了?”

宽哥依然是笑呵呵的说道:“德叔,阿宽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阿宽斗胆向你老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武器,抢、匕首什么都行,今天我要手刃这个叛徒。”

“……敬堂?”

“……大哥,这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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