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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理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主辱……」范閒看着籐子京。
籐子京的话接的极快:「臣死。」
「混帐话,你死了我又没个好处,当然是要别人死,知道怎么做吧?」
籐子京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虽然他心中知道,如果当街痛揍郭保坤,先不说他与太子的关係,单说他是尚书之子,这就是极重的罪,如果司南伯不管这檔子事,主办此事的自己只怕要逃离京都很多年才是。但他依然毫不含糊地应了这事,因为他相信,跟着面前这位年轻人,将来一定会脱离现在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生活状态。这种信心于很多方面,包括范大少爷的学识谈吐手段心性,还包括他籐子京的直觉。
范閒点点头,很满意对方的态度,却说了句有些怪异的话:「你不知道怎么做。」
籐子京有些诧异,不明白少爷是什么意思。
「打是一定要打的,不然怎么出我心中这口恶气。」范閒温柔无比的笑着,这阳光灿烂的笑脸却让籐子京如同往常一样有些不寒而栗,「只是要想好怎么打?谁去打?怎么能打的痛快淋漓而不担心被官府的板子打!」
「本来我也嫌打他会脏了自己的手,但如果是你或者你喊家里的护卫动手,将来在官府那里也不好说话,相信父亲也不会因为几个下人而去得罪郭家。」范閒继续微笑解释道:「如果是我动手,身份不一样,后果自然也会轻很多,范林两家联姻在即,父亲和宫中那位一心想促成这门亲事的贵人,总不能让我出什么事情。」
籐子京皱眉劝道:「少爷万万不可自己动手,再说了,京中权贵子弟打架,毕竟只是件小事,如果要扯老爷和范府在宫中的助力进来,实在是有些……」
籐子京住嘴不语,范閒却接过他的话去:「有些因小失大?有些胡闹?」
他接着微笑着摇摇头:「我这只是说的如果,但事实上,我不准备打了他之后还给他任何反咬回来的机会。」
籐子京心中一寒,心想这位少爷不是准备搞出命案来吧?
范閒猜到他心中所想,哈哈一笑不做解释,只是问道:「靖王世子请了吧?」
「请了。」
「订在哪里?」
「醉仙居。」
「这酒楼的名字倒也雅致。」
「……少爷,这是一处青楼。」
范閒一怔,苦笑着就应了下来,问道:「麻袋准备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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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西面有一条流晶河,在这条河流将要流入苍山之前,走势渐缓,窝成一大片泓成镜面般的水潭。每到晚上,很多座花舫在湖面上随意行走,上面张灯结綵,像是水晶宫一样夺人眼目,十分美丽。
百姓们都知道这上面是做什么营生的,不过世风渐开,也没有太多人会指指点点。
醉仙居不是妓船当中最大的,却是其中檔次最高的,二层楼船,精巧美丽,设置清雅,最关键的却是这座花舫上,拥有如今京都风月场上最红的一位姑娘,司理理姑娘。
这位司理理姑娘模样性情自是不用说,自个儿也会些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虽然不见得有多深的造诣,但在诸多京都才子有意无意间的吹嘘下,也搏了个才女的名声。
当然,能够让这位姑娘家在京都秀场异军突起,成了花中翘首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在更大的程度上依赖于某个流言——传说理理姑娘其实并不姓司,就姓理,却不是这个理字,而是李,皇室的姓氏。江湖流言中说,这位姑娘竟是开国之初的某位皇族遗孙,只是因为祖上犯了大事,才落魄到如今地步。
真正瞭解皇家的人,自然对这种流言嗤之以鼻,那些俗人们其实心里也知道这消息绝对是假的,只是司理理姑娘从不解释,众人干脆将错就错,反正皇帝陛下也不会来理会一个妓女姓什么。这种心理其实也很好解释,试想那些天天在朝上当叩头虫的官员们,如果想到在自己身下辗转反侧的妙人儿竟是陛下的「远房亲戚」,估计会愉悦许多。
所以醉仙居很红很红,很贵很贵,但每到晚间依然热闹,愿意一掷千金成为理理姑娘幕下之宾的冤大头不知道有多少。但今儿个有些奇怪,花舫停在岸边,却不许那些翘首以待的公子哥儿们上去,几个面相凶狠的大汉守在跳板之外,险些与那些人衝突了起来,幸亏老鸨下来解释了一番,那些公子们才知道今天醉仙居竟是被人给包了。
要包下醉仙居来得多少?那些最喜轻折章台柳的公子们悻悻离去,不免暗中咒骂包下醉仙居的那人是个败家子。
范閒看着桌上的精巧点心,喝着那双纤纤素手递过来的美酒,确实觉得自己很败家。虽然这些银钱是籐子京从司南伯府的帐房里支出来的,虽然父亲掌管庆国银钱,范府的帐房等于是庆国的小小帐房,这些小钱还不会看在眼里。但范閒一想到今天要花费的数目,依然有些肉疼,加上不知道父亲若是知晓自己用公中的钱来逛青楼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他有些
', ' ')('不安。
不安的源泉还于怀中这位姑娘。
司理理姑娘眉若柳叶,黑眸顾盼流转,唇若涂朱,轻轻开合间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情,最要命的是她这一身的丰润,坐在范閒怀中,每一方寸间的触感都让范閒有些失神。
感觉到身下这漂亮公子越来越快的心跳,司理理偷偷一笑,确认范府这位少爷果然是个雏儿,不再逗他,从他怀里下来,给他斟了杯酒送到唇边浅浅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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