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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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辣任少卿

两日之后,鸿胪寺内。

「换俘得,这是头一椿大事。」辛其物已经没有了两国谈判时的鲁莽神情,淡淡说道:「陛下有旨,被俘将士不论如何,也要换回来,其余的都是小事,这方面我们不妨退让一些。」

下方有官员应了一声,说道:「此次俘获北齐及他们控制小国的人数已经大致统计出来了,一共有两千四百多人,我方一共被俘大约有一千人左右。依陛下的旨意,就算我们两个换一个,也能赖回来。」

「嗯。」辛其物点了点头,很满意属下的工作效率、又道:「关于重新划界的问题,陛下的意思也很清楚,凡是这次占得的土地,一寸不让,如果北齐想要土地,就拿潜龙湾那块草原来换。」

潜龙湾在庆国西北方,与庆国在那处唯一的飞地相连,如果能拿回来,庆国的那块飞地就安全了

下面的官员们奋笔记录着上司意思,有人头痛说道:「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北齐方面特别强硬,好像有些鱼死网破的意思,只答应给钱给马,就是不肯割让土地。」

上次茶话会时第一个跳出来的那位主薄明显是个衝动派,一拍桌子骂道:「那些地我们已经占了,难道还要吐回去。」

辛其物点了点头:「肖大人虽然话说的直接了些,但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下属,重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诸位同僚,不要忘记,这些土地是咱们的将士一刀一枪打回来的,是用血和骨肉换回来的。我们当然不能双手奉还,那些将士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呢?我们只是动动嘴皮子,所以我们更不能放弃本国的利益。要一丝一络一两银子一寸土地的与对方争。」

先前发话的那人继续皱眉道:「大人此言极是,只是据驻在北齐上京的使臣暗中回报,北齐太后与皇帝之间的关係,因为此次战败的缘故,已经变得和缓了起来,而太后亲弟弟目前也已经获罪归家,如果我方在谈判中要求太多,万一破裂后,两国再战。这点也不合圣上的意思。各位应该清楚,如果北齐方面真的君臣一心,百足之虫,咬人一口也是不好更的。」

「北齐上京太过遥远,一来一回,这些情报也不见得管用。」辛其物有些头痛,谈判最关键的就是知己知彼,虽然眼下占了主场和胜者的优势,但对方身处自己国都之中,依仗那些朝廷还没有来得及收荡干净的北齐谍网。他们对于庆国朝廷的反应能够有第一手的资料,而庆国这方想知道北齐朝廷的真实反应。却有些困难。

有人出主意道:「为什么不请陛下让监察院四处协助我们?要知道四处在北齐的人物可比朝廷其他衙门的人手要厉害得多。」

众人眼睛一亮,心想这倒是真话,身为京都官员,当然对监察院又惧又恨,但如果是,用监察院这条疯狗来以对付敌人,没有官员会有意见,只会双手双脚赞成。出乎众人意料。一听这建议,辛其物顿时失了风度、开口骂道:「你们想到的事情,本官还有寺卿大人难道想不到?那个阎罗殿不肯给东西,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去陛下寝宫前哭跪去?」

众官心道原来如此,面色回归宁静,内心深处却想着,如果能够搞到北齐的情报,您就在兴庆宫前的石阶上哭一场又怕什么?

堂间顿时陷入安静之中,虽然庆国官员百姓一向自认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但是在当今陛下还没有即位之前,庆国人始终是生活在庞大北魏的恐怖阴影之下。北魏虽然被陛下三次北伐打得只剩下一半疆土,成为了如今的北齐,但如果将对方逼急了再起战事,似乎也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所以在没有强大的信心支持下,谈判似乎只有陷入僵局这条道路。

「我今晚再进宫一次,请陛下的旨意。」

辛其物皱眉说道,眼光却瞥了一眼一直安静坐在最下手的范閒。范閒这个副使似乎毫无副使的自觉、这些天了,不论谈判还是做什么,他始终是满脸笑容地坐而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辛其物奉太子的谕令,调他来此,本意是想让范閒捞些政治资本,这小子挺懂事不抢功,但老这样闷着也不是个事。

他想了想,温言说道:「范大人,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范閒缩在衣袖里的拳头微微一紧,脸上却依然是一片平静,温言应道:「下官以为,北齐眼下只是虚张声势,若他们真的还有再战之力,战之心,也就不会这么急着派使团前来求和。」

众官一向知道范大人诗名颇盛,拳名颇盛,加上这些日子又欣赏对方安静不争功,所以对于他此刻的发言都有些期盼,但发现他也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大路说法,不免有些失望。但在面子上,众官也不好如何,随口附和了几声。

倒是辛其物想着,既然要卖对方人情,就干脆卖彻底一些,继续温言问道:「此话有理,只是两国交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一国有如一人,某些时候往往是被情绪所支配,所以不能全以道理推断,不知范副使可有其它证据?」他心里倒确实希望范閒能够坚定鸿胪寺众官的信念。

范閒在心里暗讚了一声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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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句「一国有如一人」,想了一想后说道:「关键是那个庄墨韩,诸位大人也清楚此人在天下士子心中的地位,如果北齐不是有心求和,断不会花大代价请这位庄墨韩随使团来京都。」

鸿胪寺诸官都是科举出身,当然知道庄墨韩的大名,略一沉吟发现还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仅此一椿,也不足以将谈判的方向重新拉回原来的道路上。

辛其物皱眉道:「如果能知道庄墨韩如何肯来。或许能有些帮助。」

监察院的案卷里写的清清楚楚,庄墨韩之所以肯来,一是北齐太后及皇帝放低身段相求。二来是庄墨韩此人向以凡间圣人自诉,想调解两国间的兵争,第三个理由似乎是此人的私人原因,还没有查出来。范閒虽然很鄙视这个「圣人」的态度,但却不会轻视对方的名望,但此刻也不会当着众官的面,将这些原因说出来,只是轻声应道:「如果能和他见一面,或许能看出些端倪来。」

肖主薄摇摇头。有些无奈说道:「两国交往惯例,像这种人物,一般也只能在殿前赐宴上才能见到。像我们鸿胪寺的官员去求见,对方如果不见,我们也没办法,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忽然间他眼晴一亮说道:「不过范副使如今诗名早已传遍天下,以诗会友这个名头,相信庄墨韩不会拒绝。」

范閒一楞,心想自己拢共只抄了三首诗,其中还有两首是若若写出来的。怎么就能扯到诗名遍天下?幸亏辛少卿摇着头帮他解了围:「庄墨韩此人向来极傲,经史文章诗词歌赋。皆是世间首选奇人,怎会放下身段见范副使,依我看来,此次北齐请他来,关键就是殿前赐宴的环节。想借他的名望。说动陛下。」

众官心想,大概便是如此。

等会议散后。范閒觑了个空儿,将少卿大人拉到一边,将自己与若若耗费了数夜「整理」出来的进策递了过去。辛其物草草一翻,眼睛就亮了起来,全然没料到范閒竟然能写出这样的东西出来,里面虽然事证颇有荒唐处,但细细分析起来,竟似直接指明了北齐目前的朝局。

「好!」辛少卿激动说道:「如此一来,我鸿胪寺谈判时就有底气。只是……范副使,为何你先前不提,此时却私下予我?」

范閒看着上司狐疑神色,微微一笑道:「里面有些推断未免荒谬了些,只是下官个人意见,所以不敢当堂说出,只是私下供少儿卿大人参考。」

辛少卿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就站在廊间细细阅览,只是眉宇间渐渐皱了起来,良久之后,他才轻声问道:「范公子,这里面有许多事情,是朝廷都不知道的秘辛啊。」

范閒心中一凛,知道终究没能瞒过对方,但他的养气功夫从澹州至京都已经锻炼了十几年,自是面色不变微笑说道:「下官有些事情不便多言。」

为官之道,有一要旨便是扮个高深莫测。果不其然,辛其物不再追,反而温和笑道:「若此次谈判能竞全功,我定要上书陛下,保你一大大的功劳。」

范閒一笑行礼告退。

辛其物看着他消失在门庭中的青衫背影,脸上惘然之色一现即隐,他是太子近人,自然知道司南伯范建手中掌握着一支属于陛下私人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似乎从来没有在庆国的政治舞台展现过风貌,难道……仅仅因为范閒的缘故,范建就敢动用?他始终没有将范閒与监察院联繫起来,毕竟监察院是陛下的私人特务机构,连皇子们都无法插手,更何况是一个大臣的私生子。

坐在轿子之中,辛少卿撑颌沉思,轿停之后,他看着轿外那面高高的朱红宫墙,心中沉思,看来自己向太子的进言是正确的,对于范家,只能拉拢,不能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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