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突然又出了个文坛才俊自然没躲过庆帝的关注。
“你说,这个饭甜会是谁呢?”
李承平这次没有保持沉默,“肯定是二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红楼梦》。可他二哥怎么起这么个名儿,对甜食的向往已经这么强烈了吗?好烦,他们在儋州时他还能勉强自己在此渡劫,现在他们回来了还在外面干的热火朝天就更让他如坐针毡了。
“父皇,要不我去帮你问问,范思辙肯定知道。”
庆帝也就随口一问,李承泽和范闲的交往无时无刻不在他的掌控中,过了这么多年,老二竟又重拾了旧梦,还搞出这么大动静。只是范闲刚整顿了检察院他这边就出书,倒是比先前与太子斗时更谨慎稳重了。
不管怎么说,南庆又出了个惊才绝艳的文人他作为国君也面上有光,若老二以后真能有所成就,那便给他一间屋子,让他安静修书吧。
于是告诉李承平,“范闲是你师父,你自然该去范家多走动,你要多看看范闲,也顺便多看看你二哥。”
半年后,同一个城门,范闲又送走了范思辙和范若若。
随着与东夷战事交恶,南庆与北齐的关系反倒和缓,商贸往来频繁,范思辙想趁机把生意做过去,范若若一方面不放心范思辙,一方面她还是没想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想着出去走走兴许能遇上呢~
范建派了护卫随行保护,儿女没出息看着心烦,有出息了又让人担心,都是债啊!
范闲也尊重他们的选择,写信托海棠朵朵代为照看,为了老娘,也为了李承泽,为了自己,他与庆帝终有一战,把他们提前送走他们也更安全些。
可留下的人,终究是寂寞了些。
范建和陈萍萍似乎是打算定居儋州了,五竹叔也走了一个多月,不知干嘛去了,滕梓荆和王启年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又剩他一个人对着大宅子了。
正叹着气,一回头就瞧见了来送李宏成的李承泽,范若若走了,李宏成又怎么肯好好待在京城?
范闲记得他说过,跟着李承泽是想干一番事业的,可现在事业没干成,魂先丢了,范闲心说,原来自家单纯可人的妹妹竟也有做狐狸精的潜质。
回去时,二人弃了马车并肩而行。
“准备好了吗?”范闲撞了一下李承泽肩膀。
“啊?”虽然打不过,但要撞回去。
又撞,“能不能别整天就盯着你那些书,身后的暗卫都换了十几波了看不见吗?”
“那就换呗。”撞回去。
再撞,“这么坐以待毙可不是你啊。”
“那我该怎样?”撞回去。
……
李承泽始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要不是面色红润有光泽,范闲都要怀疑他又回到初相识那“目中无人”的状态了。
俩人像小孩子似的在大街上撞来撞去,后面跟着个表情诡异的谢必安。
谢必安,人称冷脸剑客,面无表情是他的独特标识,认识范闲后却经常处于表情崩坏的边缘。他觉得自己不光武艺输给了五竹,表情管理也输了,说到五竹,确实好长时间没见了,下次遇见再打一架吧。
第十九章拾玖
又三年。
庆帝有些坐不住了。
东夷战事且战且停,各有输赢,如今已陷入焦灼,北齐又蠢蠢欲动,欲兵合一处,共同对抗南庆。
上个月他斩了个大臣,这本是件寻常的事情,结果北齐庄墨韩的关门弟子竟写文为这大臣申冤,列了三十三条罪状,有理有据,文章在北齐和东夷广为流传不说,在南庆竟也引起共鸣,挑尖的那个被鉴查院做成意外死亡,结果这股声音不仅没有压下去,反而更为激烈。
他似乎被人摆了一道,他怀疑过那个有“小庄墨韩”之称的老二,可这手笔,又颇有当年叶轻眉的风范。还是说,那俩人早已勾搭一处狼狈为奸,这些年的明争暗斗只是做给他看的?
还有五竹,上一次被发现踪迹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叶轻眉那只箱子。庆帝猜,五竹已经拿到了开箱的钥匙,他愈发焦虑,这种令人讨厌的失控感。
可家宴上,一家人依然言笑晏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太后没能挺过这个冬天。看着家宴上闹成一团的三个孩子,他竟然感觉到孤独,灯火喧嚣没有一处是为他的,太子死前的诅咒开始没日没夜的在他耳旁回响。甚至夜里一闭上眼,脑中就飘过故人们的身影,有时是他的两位伯伯,有时是李云睿和太子,更多时间他看见自己身上各处绽开血花,躺在漆黑的棺材里。
在战事全面展开前,他得做些事情,先把自家打扫干净。
次日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