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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A被A先生领回家的时候,还很小很小,下巴尖尖的,翠绿的眼睛圆圆的,分明长相好看得像个洋娃娃,却脏得像只流浪的奶猫,毛发都打上了结。
A先生好温柔,站在墙角对他伸出手,要带他回家;小A看着他漂亮的黑眼睛,小心地用脏兮兮的袖子揩沾灰的脸颊,红着耳朵,和他回了家。
在他流浪的时光里,他从没有想过“幸运”这个词会降临在他身上,在他发着烧淋着雨、踉踉跄跄找屋檐避雨的时候,没有死去——他觉得——活着就是这世界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了。
可他遇见了A先生。
他带他坐上干净的车,令他走进明亮的大房子,给他柔软合身的衣服,让他吃美味的食物,也给了他一个名字。
松白。
阿白。
小小的Alpha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眼里都是欢喜和孺慕,用手指在掌心写着歪歪扭扭的、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这一年,他八岁。
2、
小A渐渐长大了,A先生是他的老师,是他的兄长,是他的父亲,也是他崇拜的人,他理所应当地喜欢上了他。
Alpha怎么可以喜欢Alpha呢?
A先生怎么会喜欢捡回家的小猫呢?
阿白明白,阿白懂得,所以阿白不说,他从来只是温顺地跟在A先生身后,乖乖听话,等待着那只手撸一撸他的头毛,等待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为自己弯出一点弧度、盛起一点笑意,只要这样,他就很开心。
他从不贪心,恪守本分,按A先生的期望生长,成为他想要的样子。
A先生说,我喜欢这样的笑,温柔的人总是最令人心软的。
A先生说,钢琴曲是最优美的音乐,钢琴家的手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A先生说,白色是非常干净、纯粹的颜色。
他有时会回首询问他:“是吗,阿白?”
他笑着,分分寸寸都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他回答他:“是的,先生。”?
3、
他穿着白色的礼服,在A先生举办的宴会上,为他弹奏了新年的第一首曲子。
当掌声响起,他带着些雀跃走到他身旁,被热烈的气氛染得微醺。
A先生奖励一般,摸了摸他的脸颊。
“阿白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吗?”
“《Cocoons》。”
“差了些味道……但弹得很好。”
这一年,他十七岁。
4、
十七岁的Alpha在先生建造的温室中长大,长成一只温软无害的猫咪,没有尖牙,没有利爪,也没有娇纵的脾气。
十七岁的猫儿只懂得讨主人的欢心,看不明白那场盛宴上,缭绕的香气里,人们眼中的情绪。
5、
“先生……”
阿白喝了酒,在琴房里,湿着绿色的猫儿眼,向Alpha先生喊。
他喊了一次又一次先生,却一句喜欢都不敢说。
可他眼里的喜欢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先生叹着气,把他抱进怀里。
他问他:“喜欢先生吗?”
他不敢回答。
他说:“喜欢就亲一亲先生。”
阿白摇摇晃晃,眼睛亮亮,鼓起勇气,想吻一吻他的嘴唇,但看不清,又没有他高,这个吻只落在他下巴。
先生低下头——神走下神坛,亲吻他虔诚的信徒。
他们唇舌交缠,亲密无间。
阿白的信息素因为兴奋,溢满琴房,浓郁的栀子花香过分甜,发了苦,先生一只手抚上他后颈,轻轻搭在他腺体上。
他们在钢琴前做爱,先生坐在琴凳上,阿白坐在先生胯上,稚嫩的穴含着粗硕的阴茎,可怜兮兮地泛了红,过长的阴茎进入不应承受的Alpha身体深处,阿白流着泪,双手按在琴键上,发出细软的呻吟声,真的像极了一只猫。
“阿白,阿白……”先生咬住他耳垂,喘息着死死往里顶,“弹那首曲子……我喜欢那首曲子……”
阿白没有办法,抽抽噎噎地直起身,按出断断续续不成调的音符。
“阿白……”先生摩挲着他的腺体,亲他的脖子,“想和先生在一起吗?”
“想……”
“那做Omega好不好?阿白做先生的妻子……好不好?”
“好、好……”
少年的手指修长白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那双碧绿的眼睛里痛苦与欢悦交织,泛起水波,显露出无比的欣喜。
Alpha先生异常的兴奋引不起他微弱的警觉性,他一声声诱哄,哄得他付出全部。
这是他十七岁的夜晚。
6、
阿白像是做了一场梦,即便醒来时躺在A先生怀里,身上带着痕迹,他也仍旧恍惚,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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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Alpha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
他笑着,揉他的头发:“不要叫先生,喊应觉。”
他坐起身,阿白被他放到腿上,赤裸的肌肤大片紧贴,那触感让阿白红了脸颊。
“你可以撒娇。”
他的先生这样对他说。
“阿白可以向你未来的丈夫、曾经的先生撒娇。阿白可以任性,可以要得更多。”
阿白记起昨夜。
——做先生的妻子……好不好?
他环住他脖颈,红着眼睛吻上去。
Alpha怎么可以喜欢Alpha呢?
——变成Omega就好了。
A先生怎么会喜欢捡回家的小猫呢?
——他就是喜欢上了家养的小猫。
阿白哭了。
他哭着说:“先生,我好开心——”
顾应觉揽住他,安慰他,又对他说:“喊我的名字。”
7、
阿白为腺体置换手术准备了很久。
他需要抑制Alpha腺体的功能,以免Alpha信息素影响Omega腺体,医生向他的腺体注射了十多种药剂。
阿白很疼,他的腺体开始肿胀鼓起,刺痛无比,他迅速消瘦下去,继而全身乏力,无法下地走动,栀子花浓烈到攻击性强烈的气味一天一天,变得越来越淡,顾应觉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一天一天,变得越来越长。
等到手术来临的那一天,他缩在先生的怀里,再没有一点儿Alpha应有的,强韧健康的样子。
他几乎瘦成了一具骨架。
他问先生:“我是不是好丑?”
先生说:“阿白是最好看的。”
他的下巴尖尖的,绿色的眼睛大大的。
“我要做先生的妻子了。”他摸他英俊的面颊,笑得开心,“……应觉。”
“应觉,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阿白。”
他们接了吻。
手术开始了。
8、
那场手术真是漫长。
腺体不能使用麻醉剂,于是阿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最重要的一部分被切割,疼痛让他丧失理智,爱意却令他保持清醒。
先生亲自挑选的Omega腺体被放进他的血肉。
那几乎像是把一块烙铁强按在身上,他痛苦到崩溃,没有办法不去排斥,抗拒。
可是先生在等待。
他要成为先生的Omega了。
他是他的妻子。
9、
Alpha未成熟的生殖腔被催熟,富于侵略性的栀子气味消失,被茶花香代替,并不要太长时间,阿白成为了一个真正的Omega。
他苍白,脆弱,却美丽,温柔,顺从,依附于Alpha。
顾应觉爱极了他,在医生宣告成功的那一天,他标记了他。
他被强硬地捅开生殖腔时,满脸都是泪,先生替他擦了一次又一次,在他耳边,许给他一个盛大的婚礼。
10、
婚礼也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阿白身处教堂时,就像踩在云端。
纯白的教堂让他茫然无措又兴奋不已,他的先生牵着他的手走过参加婚礼的人群,亲手为他戴上戒指,对他说:“松白,我爱你。”
他变成Omega后似乎更加感性了,竟然因为这一句话掉下眼泪,先生皱着眉毛替他揩干净。
“不要哭。”
阿白于是开始笑。
先生就开心了。
阿白说:“我好爱你。”
这一年,他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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