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暮嘴角的耐人寻味也不逞多让,“刀剑之下见真章,你会知道有什么关系的。”
甄侦把玩着手里的项坠,杏眸之中波光流转,“切磋切磋?”
苏日暮忽然凑近他,坏笑,“你知道我武功有多好吗?”
甄侦微蹙了一下眉,他见识过苏日暮的内力,具体身手怎么样,他不好断估。
苏日暮眼里狡黠更深,“我和子诤是平手哦~~~”
武功到了他这个程度,心志坚定那是必然的,要不是没有防备的话,他之前本不会中了甄侦的摄魂术的,所以如果是两个人真刀真枪较量,他可不会那么轻易被迷惑了。
甄侦的脸色僵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常,甚至眼里隐隐约约带上了兴奋,笑道:“很完美的挑战,今晚要试试么?”
苏日暮:“……”他都忘了这个家伙完全就是个变态!
珍爱生命,远离变态!
甄侦挑眉,“嗯?不敢?”
苏日暮翻了个白眼,“等下小爷去给好友换药,恕不奉陪!”身手再好也架不住某人的一肚子坏水,他可不想吃个闷亏。
甄侦轻笑,也不强求,扬了扬手里的项坠,“那帮我戴上?”
苏日暮嘀咕了一句“真麻烦”,手上倒是接过了其中一个项坠,绕到他身后,撩开披散的浓密乌发,给他戴上去。
指头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东西,甄侦嘴角一直噙着笑,“我不介意进苏家的门,”反正嫁娶问题又不等于上下问题,“所以记住三爷的话,可别让我守寡了。”
苏日暮正在给红绳打结,闻言,手里一错,直接打成了死结,像是绑死了的姻缘线似的。
他哑然失笑,“莫非是天意?”
“什么?”
苏日暮没解释,忽然从身后抱住他,“甄侦。”
“嗯?”这样让自己处在弱势的拥抱对于甄侦来说很是稀少,不过他没有动,任由身后那个人将重量交付在自己身上。
苏日暮温柔地磨牙道:“你丫的就是祸害遗千年,还要小爷陪你做千年王八不成?!”
甄侦低笑出声,“我不介意。”
门外。
拎着一坛子酒的阜远舟站在门口,门没有关好,他透过门缝看见了里面相拥的两个人,听着那些的碎碎细语,一时竟是痴了。
他很幸福——现在的他是酒才苏日暮,有一个叫做甄侦的腹黑情人,两个人明明脾气不对盘,在一起的时候却轻松得可以忘记时间和空间,而不是背负血海深仇日不成眠夜难成寐的苏家苏闻离。
阜远舟以为苏日暮这辈子都不再可能对谁敞开心扉,真正看到他和一个人亲密拥抱的时候,心里真的很震撼,阜远舟想如果能让他们一直这么过下去,那么他就不会再因为愧疚不敢站在苏家众人的坟前。
他静静地后退,离开,回到客房里,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皇兄……”他低声念着,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流露出了几分凄楚,他靠在房门上,慢慢闭上眼睛。
那人的音容笑貌,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
如果他和阜怀尧也能够如此平淡地幸福……
那他愿意用一切来交换。
……
第一百九十章 聪明
夜深,无月,人静。
晋安镖局,一个尚燃着灯的房间里。
“盟主,真的不需要将总镖头的尸体处理掉吗?”何祐站在一个面目慈和年过半百的男子面前,他明明也是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却一脸忐忑不安畏畏缩缩的样子,“‘狂喜’之毒虽然在人刚死的时候检查不出来,但入了土就会暴露,万一……”
被称作盟主的男子正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沙肖天,他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和蔼道:“何副总镖头,现在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本盟主亲自调查过薛贤弟的死因,他是因为痛失爱妻和爱子所以伤心过度,神志不清,才会杯弓蛇影不幸猝死的,现在薛贤弟已经入土为安,又有谁敢去开棺验尸呢?”
何祐还是有些不安。
沙肖天继续安慰他,笑容可掬,眼里深处的鄙夷却掩饰得极好,“镖局如今群龙无首,大家的注意力哪还会集中在薛贤弟的死因上?再说,何副总镖头跟了薛贤弟十几年,他们又岂会怀疑到你身上?”
何祐心里稍定,“托盟主吉言,希望如此。”
“另外,薛贤弟已无后人,何副总镖头为镖局打拼了十几年,劳苦功高,想来这总镖头的位子可是非你莫属了。”
闻言,何祐眼里也有了激动的神采,“那得多谢盟主的援手,他日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盟主尽可开口,何某万死不辞!”
“好说,好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场面话,何祐才满意地离开。
沙肖天关上了门,这才不屑地骂了一句:“没胆子的废物!”
在他身后却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那种人物,自然及不上沙盟主英雄气概。”
沙肖天一惊,猛地回头,这才发现房间窗户大开,不知何时屋里竟是多出了一个人,自在闲适地坐在桌边,望着他,勾唇一笑。
那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瘦高男子,一张黑玉面具遮住了半张颜容,只露出一双眸如点漆,红唇状若朱砂,乌发黑衣,端的是风流潇洒。
沙肖天缓缓收回暴涨的内力,瞬间绷紧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眯了眯眼睛,暗惊这个神秘男子虽然年轻,隐匿气息的手段和轻身功夫却委实惊人,他不得不防,“原来是碧先生深夜造访,沙某有失远迎了。”
“沙盟主客气了,”玉面男子道,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朝他敬了敬,轻笑,“晋安镖局很快就会是你的囊中之物,我先道一声恭喜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