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绎微笑道:“孟先生, 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约着一起吃个饭吧,也带上您夫人。”
孟竞知直接拒绝:“不用了,我上次说了, 关于谈岳的一切委托,我都不接。”
蒋绎矢口否认:“不不不,跟谈岳没关系,是我的家事。”
孟竞知疑惑道:“家事?”
“对, 家事。”蒋绎一口咬定:“新闻您看了吧,我后院起火了。”
放下电话,孟竞知忍不住骂了句娘,他的妻子正对着梳妆镜仔细描着眉毛,闻言回过头来:“怎么了?”
孟竞知的妻子四十如许,美丽得咄咄逼人,看起来跟五短身材的孟竞知一点都不搭。如果蒋绎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孟竞知的妻子,竟然就是他在F国见过的“跟蒋先生是旧识”的那位周月浓女士。
孟竞知气呼呼地说道:“还不是蒋先生的那个儿子,什么乖巧懂事,全是假的,其实难缠的要命!”他怨怼地看了妻子一眼:“还不是你,非得答应帮人看孩子!”
周月浓笑了:“师兄,你说什么傻话呢?蒋先生对我们有知遇之恩,他身后就这么一个孩子,就算我不答应,你还真能不管吗?”她坐到孟竞知旁边,把眉笔递到他手里,示意他帮自己勾勒另一边眉毛:“而且那孩子聪明又有分寸,算不上难缠吧。”
孟竞知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麻烦精,倒是对你胃口!”
他们夫妻相视一笑,说不尽的默契缱绻。然而很快孟竞知面上又爬上了一丝忧色:“他毕竟还年轻,怎么比得上谈岳的势力和心机?别说是他,就是蒋先生还在也不敢这样同他硬碰硬,不然也不会……”
周月浓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你要是实在担心,不如就把蒋先生的嘱托告诉他吧。”
蒋绎没想到孟竞知竟然没有推辞就答应了,他本以为还得多费几番口舌的。明明几天前见面的那一回,他还百般排斥自己去见他的家人。不过孟竞知的态度变化跟他确实没什么干系,他只负责选了一家上档次的饭店,然后左右无事,便早早去等候了。
下午六点整,孟竞知夫妇准时到达饭店。
蒋绎本以为孟竞知的妻子会是个也许温婉也许凶悍的普通主妇,以至于他在第一眼见到他身边的美貌妇人时根本没反应过来。事实上,蒋绎颇为失礼地盯了人家好几秒,倒是周月浓大方地笑了笑:“小绎,咱们又见面了。”
蒋绎愣是想不起准备了一天的说辞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坐吧,吃点什么?”说着十分绅士地将菜单递给了周月浓。
周月浓也没推辞,利落地点了几个菜,又将菜单递回到蒋绎手里:“小绎,今天这气氛,咱们应该开瓶酒。”
酒过三巡,蒋绎这才想起今天是要找孟竞知做什么的。他翻出谈衡的那条新闻给孟竞知看了看,道:“孟先生,您看看这个。”
孟竞知扫了一眼:“新委托?”
蒋绎点点头:“是的,这上面的主角之一是我的爱人,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感情上,都是。”
如今在私家侦探的业务范畴里,被要求调查丈夫或是妻子是否不忠涵盖了非常大的层面。不过蒋绎这个又有些不同,无论是因为看起来已然证据确凿,还是——
“蒋先生,我听说你跟你的爱人感情非常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建议通常是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而不是请侦探、律师之类的外人介入。万一是误会呢?多伤人啊。”
蒋绎有点意外,他本想着借这个由头再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牵扯出谈岳的蛛丝马迹,结果没想到孟竞知根本不接这个话。蒋绎当下就将疑惑的目光打量到了周月浓身上:从他为数不多的跟孟竞知的几次接触来看,他可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周月浓偏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我去拿酒。”
只剩蒋绎和孟竞知两人,蒋绎又道:“是,你说的都对,其实我也是担心这件事另有人从中作梗,所以才多句嘴,麻烦您一回的。”
孟竞知却好像跟他玩起了木头人的游戏,就是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