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来既然十分光棍地狮子大开口,只给蒋绎三十万,那必然要在别的地方体现一下诚意。他估计蒋绎把简历投到他们这种小公司,不是因为太缺钱,就是想找个消遣。如果蒋绎特别缺钱,说不定不会介意那三十万,他还能提前预支给他;如果蒋绎想找个消遣,那就更好办了。
就这样,年春来除了带来了他那一成干股的转让协议,还有一份不平等到了卑弱的合同。
蒋绎看着那份合同,足足有好几分钟没有说话。这份合同里标明了蒋绎的工资、奖金、分成细则,却没有服务年限。
蒋绎疑惑地抬起头:“签几年?”
年春来笑笑:“您随意,随时都可以离职,档案什么的也不必移交给我们。工资的话,您如果想预支也是可以的。”
年春来其实更希望蒋绎先支一两年工资,这样他肯定就不好意思离职了吧?他这风雨飘摇的小庙若是能到蒋绎手里,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生得蒸蒸日上。每当想到这里,年春来都能先把自己想得壮志昂扬。
姓年的那点小算盘并不高明,蒋绎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可他现在偏偏没办法。想在B城躲开谈衡,这一条就筛掉了百分之九十的路。在剩下的歪瓜裂枣里,能碰上个年春来这么大胆的也不容易。思来想去,蒋绎一时间竟也没别的办法。
“那行。”蒋绎痛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还给年春来:“预支就不用了,该怎么发怎么发吧,明天我去公司报道?”
年春来忙不迭地点头。
蒋绎离开时,年春来亲自把他送出公司,连开门这活都没假手他人。蒋绎临走前,突然对年春来笑了笑:“您肯定能赚钱,我看人从不走眼。”
年春来大喜过望,心想,我现在有了你,当然能赚钱了。
蒋绎虽然没有找到特别可心的工作,但是这个也还说得过去。他想得挺好,这两年克制一点,把春来的工资存下来去做投资,等投资有了收益,他能给闻历一套房子,再把煎饼店留给他,让他争取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一次性完成成家立业两件人生大事。
所以为了庆祝,蒋绎约了傅秉白逛街。
蒋绎跟傅秉白碰到一起,大概每回都人逢喜事,看什么东西都格外顺眼,花出去的钱得再乘个二。而且他们俩花谁的钱也不大分,经常顺手就帮对方刷了。再加上今天蒋绎找了新工作,心情一好更加一发不可收拾。闻历下午不太忙,坐在店里看着一条接一条的短信提示,脸都要绿了。
幸好他们俩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逛了不到俩小时,就到了饭点。
傅秉白在控制体重,所以他们俩晚上吃的很简单。吃完饭傅秉白非得拉着蒋绎去他的工作室:“你看你憔悴的,肯定是营养跟不上,你再不多保养保养,还能看吗?”
傅秉白的工作室有专门的水疗馆和专业的按摩师,主要用来给他自己享受。
温度控制在最适宜的区间,还有舒缓的音乐、半眀半暗的灯光和闻起来心旷神怡的精油,配合上英俊的按摩师恰到好处的手法与力度,无一不让人昏昏欲睡。一开始,蒋绎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傅秉白聊天。渐渐地,他的身体越来越放松,意识也渐渐模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蒋绎再次醒来时,整个流程都已经结束了。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只剩下他跟傅秉白两个人,傅秉白见他醒来,促狭地笑了笑:“怎么样,我这好吧?你可耽误我下班了,得给我补工时费的。”
蒋绎今天实在太放松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慵懒地赖在躺椅上,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舒服,我还要再躺两个小时,记谈衡账上。”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了。
蒋绎顿时清醒了,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脱口而出的谈衡的名字太让他尴尬了,蒋绎几乎不敢看傅秉白的眼睛。他匆匆换好衣服,边往外走边解释道:“太晚了,我得去接人。”
“小绎!”傅秉白在他身后叫住了他:“你……还想他吗?”
蒋绎勉强笑了笑:“脑子没转过来而已。”
傅秉白神色有些复杂:“那你店里的那孩子,跟你?”
蒋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室友啊,看着顺眼,那孩子挺不错的。”他想了想,又道:“处久了就像亲人了,以后他结婚生子我都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