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竞知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得厉害了。
良久, 孟竞知叹了口气:“蒋先生,我跟您说实话吧,我没金盆洗手,但也不是有意不接这个单子。只不过您这事我不能管,因为我一早就答应了别人,不好食言。”
蒋绎大感意外:“答应?可是您都没有听过我的委托,怎么就能确定我要做什么呢?”
孟竞知摇摇头:“我知道。别的委托我都接,唯独谈岳的事不行。蒋先生,您听我句劝吧,谈岳是个很危险的人,您还是不要多打他的主意为好。”
蒋绎怎么不知道谈岳危险,可他又哪里肯听。他费了那么多心思,连谈衡都快赌没了,怎么能甘心因为一个陌生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收手。他冷笑了一声,道:“是吗?我不强人所难,看来只能另寻高明了。那孟先生,好走不送,有时间我再去您家拜会。”
孟竞知看着他,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蒋绎坐在窗边观察了一会,看到孟竞知在路边站了一会,拦了辆出租车。蒋绎扔下账单和钱跟了出去,出门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车被几辆电动车堵得死死的,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开不出来了。
而现在再等拦车,已然是跟不上了。
蒋绎非常气愤,这个老狐狸,怪不得敢不慌不忙地站在门口拦车,原来是笃定自己跟不上他。
其实干孟竞知他们这行的,感知敏锐是基本条件,蒋绎就算不声不响地跟上了,不出两个路口也得让人甩下。
蒋绎连着好几天早出晚归,傅秉白大感奇怪。他上班的热情快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惜现在回了家也没人陪他玩,只好勉为其难在工作室待够八小时。
蒋绎忙得很,忙着另找了一家侦探查孟竞知的底细,并且做了许多准备,打算亲自上阵去抓谈岳把柄。
蒋绎在谈岳家门口蹲守两天,总算蹲出了点成绩——正月十一,风和日丽,谈岳终于出门了。
谈岳只带了一个白烈和一个司机,出门就上车,多余的事一概没有。等到他们开出一段路了,蒋绎才从树后头绕了出来。
蒋绎弄了辆半新不旧的黑色雅阁,特别不显眼。他没什么跟踪别人的经验,不敢贴得太近,错了一条车道又隔了好几辆车,也就勉强还能看见谈岳的车。
蒋绎不知道,就是这样前面车里的谈岳还睁开眼睛问了一句:“没人跟着咱们吧。”
谈岳车里只有一个司机,跟机器人一样安静,没人问他话他一个字都不说。白烈跟谈岳一起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听见谈岳的话,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没事。”
谈岳还真就不问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地处偏僻的茶楼,谈岳下了车就径直走了进去。蒋绎把车停在拐角处,步行跟上。进了茶楼他就傻眼了,这地方客人不多,包间可不少,他要是挨个找过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先生,您有预订吗?”
说话的是前台的一个小姑娘,天真而甜美,蒋绎灵机一动,说道:“我爸跟我岳父刚上楼,我停车去了,姑娘,他们在哪屋?”
“刚才那两位老先生?上二楼了,您跟我来。”
整个二楼装点得跟一片竹林似的,包间都被掩映在逼真的假竹子之间,十分风雅,就是私密性略差。蒋绎有点奇怪谈岳为什么会脑子进水了选这么个地方,但是小姑娘接下来的一句奉承话让他恍然大悟:“您家里今天是来谈婚事的吗?您父亲可真疼你,把整个二层都包下来了呢。”
蒋绎应付了几句,寻了个由头打发了小姑娘,自己则放轻了脚步,在盆景与饰物之间仔细找着谈岳的落脚地。
谈岳见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大约五十上下。蒋绎躲在他们斜对角的包间里,刚好能看到那个人的正脸。
好像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