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玥看着两人一次对话后就静静的坐着,潋滟眸子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停在楼宴的身上。
楼宴无奈,在她的注视下,问:“您打算怎么办?”
秦文清胡子翘了翘,冷声道:“怎么办?能怎么办?一片忠心,换来一次废储的问话,太子的钉子我是在皇帝的心里埋下了,命总归是不会丢,等来日你们大胜,便是秦家归来之时。”
秦容玥明白了,仁丰帝善疑,孙清洲即将是太子岳父,太子这边如日中天,皇帝急了,急于把秦文清这个助力拉下去。
秦文清誓死支持太子,让皇帝疑虑更重,这个时候杀是杀不成的,刚好可以致仕,只是致仕也要表现出不情愿,所以有了秦文清入狱反抗的一说。
猜到了结局,秦容玥就松了一口气,听着秦文清道:“秦家走了,根基在,你们好好过日子。”
楼宴抬眸,看着秦文清威胁人还是淡淡的样子,觉得好笑,最后敬了秦文清一杯酒,算是应承。
“好了,你出去吧!我有事和我姑娘说。”
楼宴被无情的赶了出去,他走后秦文清看着秦容玥,看的秦容玥心里发虚,坐的愈发端正。
“听说你在楼家不安生,闹了好几次脾气,之前回家也不说,当我是你父亲吗?”秦文清吹胡子瞪眼,看着就是纸老虎。
秦容玥不怕,但父亲的威严还是要帮忙维持一下的,所以她脸上带着惶色,把头埋到下面。
秦文清敲着桌子道:“别装了,你自来就是不怕我的,装什么蒜!”
秦容玥没忍住笑出了声,抱着他的胳膊叫父亲,叫的秦文清心软了。
“都要当娘的人,成天没个正形,坐好……”
“是,父亲。”秦容玥坐好,细听教诲。
“以前小吵小闹的,我们就不提了,日后我们不再,在,你克制些,脾气收一收。”秦文清正色的交代,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秦容玥灯下看着他,好像从他发间看到了许多的白发,神色也是疲惫,心塞不已,是真的垂头了。
“抬起头,”秦文清道:“听我好好说。”
秦容玥就抬头,抹了一下眼角,看着他。
秦文清这才腥红着眼睛道:“我当初不同意你嫁楼宴,不是因为你自小的婚约,是怕楼宴负你,他娶你的那些动作,你真当父亲不知道,我当官当了多少年?”
“父亲知道?”秦容玥大惊,眼珠子瞪的浑圆。
“自然,你刚回来京城,我可就一个姑娘,”秦文清说着闷头喝下一杯酒,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和你娘一个脾性,喜欢就一头撞下去,也不知道问问我为什么不同意?”
秦容玥从善如流的问他,“父亲为什么不同意啊?”
“楼宴水深,我怕淹死你。”
这倒是真的,楼宴水深,这辈子楼宴是淹不死她的,秦容玥朝他笑道:“父亲英明。”
秦文清没好气的横她一眼,“我们家欠楼宴两条命,当初我怕他娶你就是为了报复,所以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直接找向你祖父,你祖父最后也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两条命?”秦容玥心里大惊,直直的看着秦文清。
“你祖父还不是首辅的时候,一次去秋闱的主考官,那时楼宴的父亲少年意气,才学尖尖,本有幸高中状元,只是情势所逼,只能亲自把他刷下去,想着再过三年取用。”
“你祖父带给他一句话‘惊才绝绝,然展翅未时,静待佳音’,这句话流露出去,他父亲在半道被你祖父的政敌截杀了,当年楼宴只有十岁左右,他母亲怀着孩子,也流了。”
“你祖父一生光明磊落,唯有此事心中郁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楼宴一出现,你祖父知道你喜欢他,看过楼宴后,同意了。”
……
秦容玥出来的时候,楼宴站在一盏蜡烛的边上,昏黄的烛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看到她楼宴抬脚就往这边走。
秦容玥看着他生风的脚步,鼻子一酸,不顾别的直接朝楼宴跑过去,把楼宴吓了一跳,伸手接住她。
直到把人抱在怀里,楼宴的心跳都是快的,“不要命了,跑那么快,现在是什么时候?”
两人说开后,这是楼宴第一次对她发火,但秦容玥埋在他怀里却是哭了。
楼宴胸前一片儒湿,一下子就楞了,以为自己说话重了,不敢再说,拍着她的背道:“罢了,我不骂了,别哭了。”
“不,你骂吧!”
她心里难受,一直一来她只当楼宴平白无故的冷落她,却不知道楼宴喜欢她,是顶着多大的压力。
他原本娶她是为了报复的吧!
只是后来乱了心,只能用冷漠掩饰,现在更是为了她放弃了心里的恨。
楼宴一心为她,到死没有说秦楼的恩怨,如今她哪里能辜负他这份情,只能埋在心里,然后陪他一路走下去。
他们都被伤害过,索性岁月待他们不薄。
“楼宴,你抱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