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之后,秦文清递上辞呈,带着秦家老小离开的京城,那天送别的人很多,秦容玥没有去。
她见不惯离别的场面,如果注定归来,那就略过送别,当作从未离开就好。
楼宴为了给秦文清求情,在宫门口暴晒了两天,因为中暑也没有去。
如是,京城中很快又是一片祥和的样子,除了户部尚书换了一个人,不过这些秦容玥都不在乎。
这日秦容玥在屋子里面躲了一天的闲,外面秦家的流言已经漫天飞,总是有人在窗口偷偷看她。
太阳落山,临近黄昏的时候,秦容玥到底还是去了静安堂,看看林氏,也是让众人看看她很好。
林氏上次一场病之后,楼宴就开始管辖她,重活累活都不让干,弄的林氏怨声载道,成日精神头都不好了。
问过秦容玥身子的状况,林氏竟然拉着她的手睡过去了,看的秦容玥目瞪口呆。
这睡眠质量,比她一个孕妇都好。
林鱼秋拿来一张毡子,掠过秦容玥给林氏盖上,笑着道:“姑姑不种菜,心里烦闷,夜里睡不着就白天睡了,表嫂来的巧啊!”
秦容玥总感觉这话怪怪的,只是教养不允许她去质问一个寄住的姑娘,索性带着樱桃走了。
走到分岔口的时候,秦容玥扶着肚子站着,暖风吹乱了她的衣裳,眼中如清波荡漾的湖水一样,秦容玥脸上洋溢着笑容。
“樱桃,去采些荷花,我们去给三爷的书房加加景。”
樱桃闻言很开心的去了,采的都是长的半开不开的荷花,下面白嫩上面粉色略深,带着翠绿的荷叶。
秦容玥接过,抱在怀里,和樱桃有说有笑的往前书房走。
黄昏的霞光照在她们的身上,裙裾在走动中荡开层层波澜,秦容玥穿着没有束腰的紫色裙襦,小腹微隆,含笑抱着满怀的荷花。
她的身上带着母性的温柔,和小女子的风情,就和画上的仙子一样,慢慢的朝他靠近。
楼宴提着毫笔,笔尖晕开层层黑墨,他却愣神在枕边人的身上,不敢开口,就怕打破些什么。
方才头疼欲裂的感觉一下子就被治愈,他的嘴角也扬起了和秦容玥一样的笑容。
只是不知外头迎上去的谷川和她说了什么,秦容玥敛了笑容,突然朝这边看,和他有些惊慌的眸子对了一个正着。
楼宴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了心乱的感觉,不动声色的低头,半天没有写下一个字。
她进来了,一个人进来的,院子里面早已经没有樱桃和谷川的声音,他看着她如常的找了一个花瓶,把怀里的荷花插进去,装了水。
花瓶很大,足有她三个胳膊那么大,装了水就更重了,他看似没有抬头,其实就等着她开口就去帮她拿,觉得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所以低着头等着。
只听一声响,余光里面多了一个瓷瓶,淡淡的荷香入鼻,清冽悠香,沁人心脾。
楼宴愣愣的看了一眼已经摆上桌的荷花,和那边已经坐在软榻上喝茶的秦容玥,书房里面还是一样的静谧,楼宴的心却不复平静。
她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样子,也许她更看重手里的茶是浓是淡……
楼宴有些嫉妒,头是再也低不下去了,索性放了笔,坐到她边上。
秦容玥还是不理他,目光淡淡的看着手里的茶,像是要看出一个洞。
楼宴深吸一口气,想着孕妇的情绪总是雷雨,来的快去的急,他要顺着她,让她开心。
“怎么了?谁让夫人不开心了?”
“你啊!”
“……我怎么让夫人不开心了。”
秦容玥突然放下茶杯,扭头绷着脸看他,看到他眼里的血丝和眼底的青黑,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心里有点害怕和心疼。
楼宴被她吓了一跳,慌忙就要给她擦泪,被秦容玥一掌拍在手背上。
“我哪里惹了夫人,你说出来,我改……”楼宴不知所措,被秦容玥的泪珠折腾的没有脾气。
也许秦容玥自己不知道,她最近情绪稍有不对就会流泪,事后还容易忘。
这种时候,楼宴开口是错,不开口也是错,索性把脖子上的衣襟往下拉,凑到她那边,开口道:“咬吧!莫要哭了。”
秦容玥抹了一把泪,环着他的脖子张口就是一咬,依旧是老地方,那里的皮肉已经区别于别的地方了,秦容玥对此感到骄傲。
像楼宴说的,脾气来的快去的急,秦容玥咬过之后,把头搁在他的脖子,不说话也不动。
楼宴扶着她的腰,手摸在她隆起来的肚子上,脖子上的伤口也不觉得疼,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
如今他很容易满足,只要秦容玥不要动不动哭给他看就好,其他的只要他有,全部给她。
感觉到她的情绪已经下去了,楼宴贴在她耳朵边问:“不气了,那便让夫君知道,哪里惹到夫人了,爱哭包。”
秦容玥绞着他的衣袖,又是一件衣裳被她绞的不像样子,楼宴甚至把整个衣袖递给她绞,眼中带着笑意。
这抹笑意让起来的秦容玥看到了,轻哼一声,凑近他的脸颊,和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楼宴差点以为她要做什么……
做什么?月份足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怜惜她,一直没有动手,要是,要是她主动……
双眼被蒙上一双温暖的手,鼻尖是她清清浅浅的呼吸,软到不能再软的声音。
“你是不是没有睡觉,是不是没有吃饭,是不是差点栽倒在宫门口?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