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天空是繁星闪耀的,月亮也亮,竹影斑驳的照在前行的路上,她的心里有着异样的悸动。
那些话本子里面的浪漫,就和今夜的气氛一样,让她遐想,楼宴……开窍了。
夜光下荷叶翩翩芊芊,鱼儿在水下嬉戏,她甚至看到跃起来的小鱼扑通一声落入湖中,冰凉的水珠落在她没穿袜子的脚面上。
远远的她看到烛光下相对站着的一对玉人,男子墨发全散,尽数铺在背上,他穿着宽松的广袖长衫,似乎是笑着折下一株荷花,那荷花在月光下流露光华,这是楼宴。
在她边上,一个娇小的姑娘仰慕的看着他,脸上的情谊隔着清风也无法遮挡,纤手娇柔的伸出,就要接过男子手里的荷花。
这……不是她。
是林鱼秋。
邪火自心底升起,慢慢膨胀,夜风吹不散那股烦闷,难道这就是让她过来的原因,那她是不是要转身离去,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凭什么?
秦容玥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然后唇角上扬,潋滟秋眸中荡漾开层层波纹,头颅抬的高高的,如娇贵的天鹅一样,一步一步的走近。
“夜深了,二位看月亮吗?”
楼宴是早就看到她了,此时已经走到她的边上,秦容玥没有看他,但是也没有赶他。
她笑眯眯的看着特意梳妆过的林鱼秋,脸上的笑再是温柔不过,楼宴借着袖子虚虚的抓住秦容玥的手,被秦容玥狠狠的抠了一把。
他没有流露出疼色,甚至笑了,楼宴一笑,百媚横生,似嗔似宠,涟漪不断。
林鱼秋眼中惊艳,看着夫妻二人纠缠在一起的墨发,笑着行礼,“表嫂来了,我们正提表嫂呢!”
这话听着无懈可击,可偏偏让秦容玥难受,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问“说我什么”。
她本就不在乎别人口中的自己,可况这人是林鱼秋。
“表嫂,我就是出来走走,无意遇上表哥,随意聊聊,这就回去了。”
这出来走走,走的倒是够远,随意聊聊,聊的也是够巧。
秦容玥抓着楼宴的手指,使劲往下坠,奈何撼不动楼宴半分,她笑意更浓,说了一句让林鱼秋楞神的话。
“表妹,慢走,不送。”
没有质问,没有挽留,在秦容玥平淡无波的眼眸中,林鱼秋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她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林鱼秋在夜色的这当下,脸上迅速火热,然后落荒而逃,难堪到极致,也下贱到极致,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遇到楼宴的真相,只是她一个人的苦苦挣扎。
借着青葱的竹林,林鱼秋深深的喘息,想到那些拿到她眼前的画像,难道她就要这样嫁出去,把从下放在心里的表哥割舍,心惴惴的疼。
圆润的指甲抠在冰凉的竹竿上,她突然后头,看到月光下紧紧相拥的两人,他们唇齿相吻,缠绵悱恻,边上是一湖盛开的荷花。
楼宴的手小心的护着怀里的人,分开的时候,女子竟然伸手揪了他的耳朵,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楼宴,你混账。”
可是她一向骄傲的表哥,屈尊低下他高傲的头颅,讨好的顺着她的力道弯身,只因为……秦容玥个子下,是踮着脚的。
看似争吵,实则恩爱,林鱼秋眼底晦涩一片,攥着手掌疾步离开,夜幕下渐渐消失在路口。
那边秦容玥手下用力,揪着的手掌里面夹着他垂下的发丝,楼宴脸上是真实的疼痛,但是他揽着她的腰,依旧含笑的看着他。
他不叫苦,秦容玥也没有狠心,渐渐觉得没有意思,松了他的耳朵转身就要离开。
楼宴突然在身后拉住她的手,道:“我很高兴!”
“你当然高兴了,美人美景,高兴的找不到边了吧!”秦容玥碎他一脸。
楼宴恍如未觉,摩挲着她的手腕,笑道:“我高兴,是因为你在为我吃醋,别人于我何干?”
秦容玥看着他乌黑的发丝,张扬的随风飘飞,身上宽松的长衫因为一番纠缠,早已经泄了春光,看她是既火又恼。
最后着实是看不惯楼宴脸上玩味的笑容,直接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脖子笨拙的亲在他的嘴唇上,这次楼宴被啃的惊叫一声。
是真的被啃疼了……
楼宴先是诧异,然后顾着她的身子,小心的护着她的肚子,一手轻轻的绕在她的后脑,轻轻结下她的发簪。
没了发簪的固定,她满头的乌发如云铺散,落下后和他的在风中纠缠,和倾泻而下的瀑布一样,水帘浑然一体,无限缠绵。
本来是她主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楼宴反败为胜,尽数摄走她的呼吸,她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儿,为他摆布。
最后,结束的时候,楼宴扣着她的头,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轻声解释道:“是她刻意等在湖边的,我本等着夫人来救,没有理她。”
秦容玥呼吸错乱,眼中水润一片,佯装斜他,问:“苍蝇不钉无缝的蛋。”
“那便是我太香的缘故,往后仰仗夫人多多看顾了。”
“不要脸。”秦容玥推他,离开后抓着自己的满头青丝,嘟囔道:“你解我头发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