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微微退后,笑道:“微臣遵旨。”
不多会儿,李朗便在承贤宫的后苑内满头雾水地欣赏到这由宫中内侍们所排演的舞蹈——与其说是舞蹈,倒更似操练。
十五人作了三排,形成一个方阵,每人持一三尺来长的木棍,第一排持棍抵肩,由最左的一名内侍充任队长,大喊声“去”的口号,同排中其余诸人皆同声齐应。
旋即,一、二排不动,第三排上到方阵最前,一模一样的操作之后,第二排又整齐地列到队伍的前方。
如是反复,整个方阵缓慢推进。
行进约半盏茶的功夫后,队伍倏尔一变,仍是十五人,小跑而变化成中空心,各边四人的方阵,多出的两人则位于上下的左右斜角位置,持棍站定不动。
李朗津津有味地欣赏完毕,只觉有趣至极,与此同时也不由心下暗赞,这些阳刚气尽丧的内侍们干净利落的动作,已颇有训练有素的兵卒之貌,赵让的统兵之才,也可管中窥豹。
他手指那纹丝不动的方阵,转头笑问坐在一旁的赵让:“静笃不说明一番么?”
赵让并不即刻作答,沉吟着道:“臣私揣圣意,先行告罪。陛下需宽赦臣之妄为,臣方可作讲解。”
李朗眉尖一挑,颇为不满:“静笃?”
“陛下在前番临去之前,曾与臣道,要赠臣一特殊大礼。”
迥异于赵让的平静无波,李朗则意外显形于色,他不吝在赵让面前流露真意,张口结舌地问:“你,你竟能猜到,我要赠你之物?”
赵让莞尔浅笑:“既是特殊,并不同寻常。臣如今心之所系,陛下亦可相赠之礼,不外乎臣女,与臣……身遭奇劫之前,所遗下的那卷图纸吧。”
李朗哑然,瞠目而视,半晌之后,才慨然长笑:“静笃,静笃!我果然……”
他未将话语道尽,深吸口气,正色向赵让道:“你猜得没错。正是那物,你所书所画极为详尽,我已命人将其制成。此物状似火铳,可是与之相通,借火药之威的军器?”
这回换作赵让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他点头赞道:“正是如此。”
只是那新鲜之物与传统火铳并不尽然相同,它无引火之绳,而是有个夹着燧石的触发杆,靠击锤与燧石砸出火星,而引燃火药池中的火药。
除此之外,还有个更彻底的改进,便是铳管之下,还有个管状空统,专门用来填塞配套制成的刺刀。
经这变动,此物便不止能成弓矢般的远程武器,还可作近身白刃战之用,经训练的士兵便无需另行安排□□兵额外保护。
李朗越听便越觉心花怒放,他当即让人把已制成的火铳取来,交予赵让。
赵让见他兴致勃勃,便也不加推辞,二话不说地为李朗演练起来。
原来他所展示给李朗一观的阵法,正是配合那新型火铳所用,其一是基本阵型的改良,可缓步前行至能与敌方实施近战肉搏为止。
后一则空心阵,则可御敌于四面八方,若人数众多,则罕有死角和弱点。
赵让向李朗详加说明道,这阵法原本是用以对付昔日南越不驯的蛮夷,他们人数众多,常数倍于东楚军队,且大多置生死度外,彪悍勇武,此阵与三行列阵齐用,效果非同小可。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