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不语,稍许释然轻叹一声,“到底是我疏忽,竟不曾想到防备这一手,累了你伤心。”
赵让默默浅笑,轻轻拍拍李朗手臂,他果然不曾看错这遇事自省的皇帝。
然李朗回以的笑意却是惆怅失落:“你今日冒然行事,还是要借此得我之力,是不是?”
当时两人已略作穿戴,在床榻上并肩相挨,赵让坦然一笑:“是我愚钝无能,不堪君王之用?”
李朗摇头叹息:“绝无此事。你那万言上书,我反复阅过,说来不怕你笑,初看甚而心生妒意,以你之才,确不该没于无名。”他侧头向赵让,“改日金陵已定,我想巡幸南越,看看你治下的疆域,你意下如何?”
赵让温和一笑,对道:“等君侧肃清,再谋他事不迟。”
将李朗颈上物归原主的佩玉轻轻一挑,赵让又道:“我确有私心,之前……也忧你不过心血来潮,贪图新鲜,但……今日之事后,自会……如你所愿,仅容你一人而已,再无他人。”
李朗沉默一阵,抓起赵让的手道:“要我信你,告诉我你自立之因。齐震旭确在折子里详细言明,当时出兵夺占闽郡,以及割据为王,全是那五溪蛮女的主意,你莫非还要告诉我,他是在欺君?”
“大致属实,”赵让终于松口,开诚布公地谈及往事,“只是你别用这鄙夷之称指代她。”
“怎么?你又要说她是你妻子?”李朗挑眉。
赵让神色稍转黯然,微微一叹:“她是我曾经的妻子,盟誓既已不在,恶言相向却也不必,说到底,是我有负于她。”
李朗语塞,闷了半晌,转见赵让眼中蕴着不加遮掩的关切,终也是无奈长叹,苦笑道:“罢了,偏就是你!你给我说清当年之事,如有半分欺瞒,定不饶你。”
“臣遵旨。”赵让轻笑,心中阴霾虽不曾一扫而空,却也因着李朗多情的眉目,而减少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他们就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当然不可能)
好想自我放纵来个神展开或者开新坑啊,呜呜呜~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
李朗倚于床头,久候而不得赵让开口一声,那人正襟危坐于圆桌前,双眉蹙起,两眼直视,神情迷离,纹丝不动了半日,犹若入定老僧。
“静笃,”李朗暗叹口气,下了床来,径直向赵让,道:“今晚仍是月圆夜,不若你我到东湖荡舟赏月对饮如何?仅你我二人。”
赵让似受惊而起,凝着李朗,柔了声音道:“你真无事?”
“死不了。”李朗冷哼,转而苦笑,“我当真以为你是要与我了断,还想这番受痛,便是还你多年前因救我而遭的鞭刑,从此两清。”
他说话间,手指轻抚上赵让眼角旧日伤痕,轻轻一笑:“当时一定很疼。”
赵让微颤而闭目,良久开眼才道:“深更夜冷,湖上风寒,你要是受了凉可怎办?莫如就在后苑,叫人点灯围席好了。”
李朗听罢呆然不语,半晌才浩叹着作拭泪状:“静笃,等你一声关心,实在催人泪下,孤王老泪纵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