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如此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情了,这傢伙到底是在磨蹭个什么劲?
听完苍翊的状况后,他估计能让两人在这边拖拖拉拉的时间也是不多了,所以才想来把人推个一把,起码能在事态变复杂以前先把人定下来。
这也算是他多管间事,但是既然知道苍翊跟他的关係,总觉得把两人凑起来……也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还可以勉强接受。
至于他们两个,眼明的人都看的出来彼此有好感,就是当事者在那边闪闪躲躲的。
他想要,但是得不到的感情……
明明是互相喜欢,为何不能坦率接受?
直到留不住了、不得不放弃了……
东方祺轻轻一叹。
谁会乐见呢?
起码,是自己喜欢过的人……他的一点小小的私心,是能被接受的吧?
想要藉由对方的一个承认,让自己完全的放弃。
放下,然后接受——赤练离音在他酒醒的时候唯一说的那句:「我等你。」
「秦嵐,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别去管什么天道、什么俗礼,你自己明白,那都只是拖延不去面对的藉口罢了。」
在最初发现自己对于秦嵐的不正当情感时,他也曾经如此逃避过。
觉得自己不正常、污蔑了皇族血脉。
他尝试了各种方法移转、淡化这分感情。
但是随着时间推进,这份情感却没有因此散灭,反而因为每一次的相处、多一分的了解,而变的更加浓烈。
那时候,他就知道了。
「我爱你,是的,同为男子,我以我的这份情告诉你——你对我的重要,是能拋弃性别的禁錮的。」东方祺退开了身子,定定的看着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的秦嵐,不禁伸手轻轻揉了揉对方的头:「而你对苍翊的这份感情,究竟是对于兄弟?还是儿女情长?——我想你自己清楚。」
他笑了笑,起身离去。
有些事情,终归是要当事人亲身领悟。
他不过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轻轻推他们一把。
希望喜欢的人获得幸福——那,也将成为他的一种幸福。
掩上了门,东方祺一个不稳,差点跌倒。
一双手稳稳的托住他。
「殿下。」梵天微微蹙眉,看着又染上鲜红的臂膀和东方祺惨白的脸色,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恕属下无礼。」
「梵,我这样,做对了吗?」东方祺垂下眼睫。
「虽然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成效——但是,殿下,您做的好极了。」梵天轻笑出声,带着一点欣慰:「若是苍贵妃看到,也必定会讚美您的。」
东方祺微微勾起嘴角,而后直接闭上了眼:「送我回离音那里去吧。」
他是该放下了。
剩下的,就不是他能去管的事了。
◆
苍翊抱着古琴,静静的最在花园的亭子里。
父亲与母亲的事,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倒不会引起什么牴触情绪。
他只是在思考着,东方祺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那一句问句——「你喜欢秦嵐吗?」
……他不知道。
他会去无意识的在意对方、会因为对方的靠近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他可以确定的是,他是把秦嵐放在一个特殊位置上的。
第一次见面,救起那个满身是伤的男孩的原因不过是一时兴起。
照顾了近一个礼拜后,就变成了在乎。
所以当他外出归来时,发现那个男孩不见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一样,不住的慌乱。
只有那条紫色的流苏搁在原本男孩躺的位置上,像是与他告别。
他一直想去相信,有人找到了男孩,带他回去他该回去的地方了;因此在那日看到秦嵐的面容时,他的内心是很庆幸的。
庆幸男孩活了下来,庆幸两人能再次相遇。
只是他也发现了,秦嵐的眼里没有他这般重逢的喜悦,所以他下意识的选择了隐藏身份,变了声,儘管不清楚对方是否对他的声音有记忆——但是他会害怕,害怕秦嵐是不是刻意不去认他,对于那段回忆,是不是对方心里的伤?
……虽然之后是证明他想多了。
但是当初的那股在乎,在重逢后,每一次的相处、对谈,越是了解对方,就变的更加浓烈。
他看着自己的手,回想着当初触碰的感觉。
没有人告诉过他,什么是喜欢。
所以,他答不出那个问题。
苍翊顿了顿,将小袋中的纸条拿出,盯着上面的字跡,然后,下定决心。
先把这个事情解决吧。
解决了以后——他会去正视这个感情,给出答案。
做好决定,他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下随身物品,然后潜出宫殿。
目的地是,秘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