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俟海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自家卧室内玉兰花瓣形状的吊灯,身边有人在说话。
“青龙神君,老章没事吧,那把剑大变样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吓死我了,不是他以前那个病还有什么后遗症吧?”秦深紧张得要死,哪里还管的上什么前世今生,那些乱七八糟的早就被他抛之脑后,没有什么比章俟海的身体更重要。
青龙神君就带着金疮药走了一遭,什么都没有做。他清清淡淡地声音是一贯的平静,“他已经醒了。”
秦深脑袋猛地一甩,“咔”的脖子转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发现章俟海深邃的双眸蓄满了温柔,温柔已经溢出来了,泪水无声地滚动,让他一下子慌乱了手脚。
青龙神君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跪坐到床边,他看着章俟海,心疼地问:“怎么了啊,怎么哭了?是不是有哪里难受,是伤口吗?我已经给你上了药,伤口愈合了,你这种小伎俩我看不出来才有鬼,为了小情小调的跟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你真是的。”
“秦深。”
秦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很心慌,他想继续长篇大论、絮絮叨叨,喉咙却堵得晃,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他徒劳地发出一个疑惑的音,“嗯?”
“秦深,我看到了我的前世。”
秦深垂下眼,手指绞在一块儿,等待着下文。
“秦深,我摸到了我一直想要守护的人的脸。”
“哦。”秦深心里面抓狂,想要摔门出去。
“秦深……”
“干啥!!!”秦深烦躁地扭过头。
“他是你啊,我们上辈子就认识。”
“???”秦深瞪大了眼睛去看章俟海。
章俟海拍拍身边的空位,“上来,我和你慢慢说。”
秦深利索地爬上了床,还拉了被子给自己盖上,侧身盯着章俟海,听他讲“故事”。
章俟海看他这样,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他抬起手,指尖描摹着秦深的眉眼,就和前世记忆中在墓室黑暗中抚摸着那人的脸一样,娓娓道来,“我的前世是一位将军……你是那位中兴之主……我们进了湖伯墓……玉兰花……我……你……”
秦深忍着没有插话,等章俟海全都讲完了,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卧艹,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的前世这么牛叉,我竟然是一位王爷,干嘛不要皇位,我有儿子可以继承皇位的。”
章俟海:“……”
章俟海深情款款的表情裂了,“不是应该关心我们的前世前缘?”
秦深扑倒到他的身上,“章先生,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前世的种种如过往云烟,现在、未来才更加重要。”
用力地搂住身下的男人,秦深说:“章俟海,我爱你。”
被秦深大道理弄得无奈的章俟海楞了一下,随即释然,用力地回抱住秦深,说:“秦深,我也爱你。”
…………
……
前世今生毕竟虚幻,那段过往只不过给平淡的生活来点儿丰富多彩的斑斓,日子还是要过的,没有几天就要过年,很忙的。
至于那把惊鸿剑,剑鞘与剑身合二为一悬挂在客栈秦深他们房间的客厅内,就挂在水族箱的上面,对此不再是虚影的惊鸿本人非常不满意,“为什么是客厅,我要自己独立的房间。”
忙着清点年货的秦深没有功夫搭理他,随口说:“想要独立房间,只有成为客栈的员工才有。”
“那行,我给你打工。”
“好……啥?!”秦深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惊鸿昂着下巴,一双白目施舍给秦深一点眼底余光,“我给你打工,我要独立的房间。啧啧啧,我们王爷英明神君、卓尔不凡,怎么到了你这边成了二百五……哎呦……”
白目愤怒地扫着四周,“谁打我?”
今天二十七,离过年没有几天了,秦深总觉得有什么没有做,正在大堂上拿了纸笔反复清点着,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就在纸上记一样,还让六娘他们在一边提醒自己。
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搭理眼睛长到脑袋顶上的惊鸿。
惊鸿气急,一身黑衣、昂藏七尺,拥有一张端方威武国字脸的他一点儿都不像他的脸那么踏实、可靠,因为与自己的剑身分开的时间太长,剑灵形态的他威力不足被主人握着的十分之一,黄三尾都可以吊打他。
这个样子了还不知道收敛和认清事实,莫名其妙被人打,已经是他来到客栈的常态了。
“给我等着,等我恢复了实力,把望乡客栈踏平!”惊鸿撂下狠话,随后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
“王爷老板,我要单独的房间。”
“行,当客栈的长工,我给你签合同。”
“随便。”惊鸿想得开通,主人反正和王爷老板一直在一起的,他跟卖在了客栈一个样儿,还不如签个合同,还能够拥有自己的房间,划算。
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秦深很高兴的拿出了合同和惊鸿签了,自此客栈多了一位长工,惊鸿也相应的得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一件事儿秦深要问惊鸿,“白荡山大集的时候,我们从你摊位上买来的那颗泥丸子没用啊。”
“谁说的?”被质疑,惊鸿不高兴。
“酒坛子宝宝,另一位器灵。”
“切。”惊鸿撇嘴,“区区一个连化形都无法做到的小小器灵竟然敢质疑我,荒谬。连最基本的用法都不知道,他还是好好练练吧。”
“那怎么用?”
“把外面的那层壳去掉。”
秦深绕进了吧台内,从抽屉里拿出一颗泥丸子递给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