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点点今儿个还有大事要干,留下他满月时的脚印和手印,还有剪掉胎发。民间有“满月剪胎发”的习俗,让头发长得更加浓眉、黑亮的说法,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不过是父母长辈给予的美好期望而已。今天就意思意思,剪掉一小撮头发存放起来,留作纪念。现在是冬天剪掉了太冷,剃头时不注意说不定还会受伤,成为赖利头就惨了。
大点点被章俟海抱在怀里,秦深挑了一撮用红绳扎起来,扎完了对拿着剪刀准备在一旁的丢丢说:“来吧,可以剪了。”
事到临头,方才的跃跃欲反而消失不见,丢丢握着安全剪看着弟弟浓密的头发犹豫不决地说:“爸爸,弟弟头发长得那么好,剪掉了好可惜。”
“没事儿,很快就会长出来的。你小时候也剪的。”秦深鼓励丢丢,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剪的时候小心点儿,不要伤到弟弟。”
“嗯嗯。”丢丢深吸一口气,拿着剪刀稳稳地剪了下去。
大点点乖巧地眨眨眼睛,他的胎发长得又浓又密,剪掉一小撮还挺明显的,就像是被狗啃了一样。
“这个,好像有些难看啊。”秦深抓着用红绳扎着的一小撮头发,噘了嘴巴吹上两口气,柔顺的头发纷飞,风停头发贴服在脑袋上后,并没有改变什么。秦深破罐子破摔地说:“算了算了,小婴儿要什么好看的。”
“可是……”丢丢伸手摸着弟弟的头,少掉一块感觉可怜兮兮的,“真的不好看。”
大点点被说不好看,似心有所感,眼泪水在眼眶里滚动,瘪嘴要哭。
章俟海拍着哄他,“点点剪掉了头发还是非常好看的,反而是哭了才不好看呢。”
丢丢也连忙哄着,“大点点最好看了。”
听到“好看”,大点点破涕为笑,小小的嘴巴张开打了个哈欠,带着眼泪水睡着了。
“哎呦,这孩子了不得了,刚满月就知道了好看还是不好看。”章老爷子狠狠地夸,“聪明,和他哥哥一样聪明。”
爸爸林高峰同样骄傲,“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大儿和小章的基因好。”
“对对,好着呢,哈哈。”章老爷子哈哈大笑,说基因好,间接的就是夸了自己。
被赵敏会打了一下,“声音小些,孩子睡着呢。”
章老爷子立刻压低了声音,“嗯嗯,打扰到宝贝点点睡觉就不好了。”
长辈们对孙辈是真的宠,秦深环视了一圈,宠溺的面孔一张一张的,长此以往,大点点成为混世魔王指日可待。宠爱的那么多,秦深决定了,自己以后要当个严父。
严父秦在大点点少了头发的那块碰了碰,小声地说:“以后一定要乖乖的,不然你就惨了。”
秦深的声音很小,也就章俟海听得见。章俟海笑了笑,没说什么,论宠爱孩子,秦深比谁都要宠,但他宠爱的有原则,丢丢就没有长歪。
怀中有小儿子,身边依偎着大儿子,爱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后小儿子成了熊孩子怎么教训,柔柔的灯光下,章俟海眼中的清冷全然化去,如春回大地,温暖温柔。
···
十二月,客栈外的世界并没有回春,北风呼啸,带来了更多的寒意,第二天起来就进入了阴云密布的天气,乌云沉沉地压在头顶上,像是要下雪的天气,但红叶镇地理位置偏南,很难下雪。红叶镇的上空很难飘雪,站在三界交汇处望着虚度原,那儿已经大雪纷飞,寒风瑟瑟,又是一年的冬天。
“看看,今年圣诞老公公送了什么礼物?”快递小哥把包裹恭敬地放在了和平路尽头就撒开丫子跑了,郭跃把包裹扛了进来之后,秦深开始拆包裹。
每年圣诞节,圣诞老公公约翰就会送来礼物,在秦深的强烈抗议之下,不再送拼图,约翰在和章俟海通电话的时候还表示了遗憾,要知道他让公司设计了二十万块的典藏版拼图,推出市场之后受到了热捧。
约翰还想着给丢丢送一份的。
秦深得知后毫不客气地呵呵,想祸害他儿子,门封住、窗户也不给留。
约翰的公司推出究极版的二十万块大拼图之所以受到追捧,那是因为公司设置了一百万美金的奖池,自拼图推出之年开始计算,没有拼成功的年份中,每增加一年就往奖池里投入一万美金,直至有人过来领奖为止。
想要发财的人很多,但能够得到这笔钱太难,二十万块不规则拼图,并不是那么好驾驭的。
脑袋里想了那么多,并不耽误手上的动作,秦深已经把包裹打开了,给丢丢的是一套植物百科全书,共二十册,图文版,是丢丢最近最想要的。给点点的,一套小猪佩奇爬楼梯的玩具,很魔性的一套玩具。
说明书的样图上,几只“电吹风”粉色小猪爬上楼梯到顶点会落到滑梯里,顺着长长的滑梯“嗖”地滑到了楼梯的末端,小猪会继续攀爬,不安开关不会停,小猪一顿一顿地走,十分魔性。秦深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玩具,但绝对没有圣诞老公公送的大和奇幻,小猪坐的滑梯会穿过红桃女王的城堡、路过精灵的森林、越过矮人的山洞,一路上遇到的小伙伴从美人鱼到独角兽、从纸牌大军到草原里的土拨鼠……孩子没有先玩上,秦深倒是被吸引着按照说明书开始拼装。
等丢丢回来,拉着丢丢一起玩。
章俟海负责在一旁看孩子,大点点月份渐长,越发的活泼好动,体重增加的同时个头也大了一圈,不锻炼锻炼,普通人的臂力已经很难长时间抱住他了。
丢丢感觉鼻子里痒痒的,伸手挠了挠,“学校里有好多小朋友感冒了,我们隔壁班少了十来个同学,快要无法上课了。”
“少了这么多!?”秦深惊讶,吴老师在家长群里说学校里爆发了流行性感冒,让家长注意孩子的健康卫生,上午发的信息,没有说请假的同学这么多啊!
“嗯嗯,下午一下子请的,站在他们班级门口往里面看,缺了好大一块儿,看起来好恐怖。”生病很痛苦,丢丢害怕自己在外面沾染到了细菌病毒,一回家就洗澡换衣服,还漱口刷牙了,就怕传染给年幼的弟弟。
抱着孩子的章俟海说:“流感爆发,公司里也有七八个人请假了。”
应和章俟海的是电视里新闻主播的声音,恰好是央视的晚间新闻开始了。电视里,女主持字正腔圆地说:“在我国南部地区爆发新型流感,症状如同普通感冒,前期有流涕、咽痛、头疼的情况,一期症状之后,约有六成的人进入二期,出现高烧不退的现象,严重者胸前、后背会出现红疹,三期症状是口腔内出现水泡……
“新型流感的治愈率高,但不及时治疗,致死率百分之一百……”
新闻场景是在医院,生病喘息的老人、啼哭的孩子、全身无力的年轻人,男女老少苍白的脸在镜头前一扫而过。
秦深当机立断地说:“你们明天请假在家,别去上班、上学了。”看看新闻,就觉得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恐怖,远不如客栈内安全。
“爸爸!”丢丢不满意地叫嚷,“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有一个词是什么来着,因、因什么词。”
“是因噎废食。”章俟海提醒。
“对。”丢丢右手成拳砸在左手上,在心里面把这个词好好地重复了几遍,丢丢说:“我们不能够因噎废食,流感很可怕,注意好卫生,经常消毒就好。班级里面已经烧醋了。”
烧醋杀菌,民间的土方法。
秦深抬头看看章俟海,章俟海虽然很想当甩手掌柜,给自己放假,但公司最近接了国家层面的大项目,需要老总在公司坐镇,没法给自己放假。
无奈,秦深说:“你们都是有事儿的人,我问问洪烨,有没有办法预防治疗流感的。”
扔掉了手上的“电吹风”粉猪,秦深拿出了手机,想要询问的人十五分钟前给他发了信息,问他要东西。
一刻钟前,秦深正和丢丢投入在玩具的搭建中,没在意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不响。
秦:要什么?
洪:这么长时间才回,干什么呢?虚度原下雪了吧,我要十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