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后,施九夫妻身上的水瞬间被蒸发,他们身上变得干干爽爽的,用一个木盒子把主根收了起来,施九心满意足地说:“这下好了,带着回去就可以培育出几十亩的荷田。”
“恭喜恭喜。”秦深和温溪同时祝贺。
施九夫妻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欢喜,有了主根就等于拥有了一切,他们颓败下来的日子会重新红火起来的。
“明天我们夫妻就离开客栈,老板,今天晚上让我们来掌勺吧,给大家做一顿风靡主城的藕菜。”
“好,求之不得,很想尝尝究竟是什么味道。”秦深拍手称好,好吃的他从来不想错过,“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说,我让员工去采买。”
“不用那么麻烦,客栈里有什么我就用什么,保证让大家欢喜。”
可不是,能够让背景大、财力雄厚的城主小舅子威胁着关门停业,味道肯定差不了。
晚饭施九夫妻掌勺,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倾力打造全藕宴。酸辣藕丁、卤藕片、姜汁藕丁拌莲子、莲藕怪味鸡等等就已经让人耳目一新,凉菜上齐之后是热菜,香辣回锅藕、什锦藕丁、鸡中翅塞藕、酿藕片、韭菜炒藕尖、香煎藕夹、清蒸藕丸等鱼贯上桌,就当秦深觉得差不多了,还有一道莲藕猪骨汤,用大砂锅端了上来,盖子揭开,香得不要不要的,
除此之外,还有藕粉做皮包伍仁的丸子和罗汉果莲藕两道甜汤,就连饮料也是藕做的,秦深端起青色的饮料,闻了闻有青瓜的味道,“这是什么做的?”
送菜上来的五娘介绍说:“青瓜莲藕汁,里面还放了几个梨一起榨汁的,味道清甜,如果觉得不够甜,可以加一些槐花蜜,我一起拿上来了。”
秦深点点头,莲藕开大会原来是这么多丰富。
等所有热菜、甜汤上来了,秦深往厨房那边支着头看了看,“饭菜上齐了,怎么大厨不出来?辛苦这么久,大家一起吃饭吧。”
“啊啊~”他怀里面的大点点叫唤,已经忍不住想吃了。
五娘说:“施大厨说还有餐后甜点没有做,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们。”
“这怎么可以……”
送菜出来的施九妻子爽朗地说:“可以的,可以的,我们两口子更喜欢在后厨忙活,在厨房吃,那样感觉踏实,好像又回到了饭店开业的时候,心里面可高兴了。”
没法,秦深他们就先吃,吃了几口就被美味的味道折服了,等桂花藕粉、洛神莲藕糕、红豆莲藕果冻的三道甜点上来时,秦深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竟然把一桌子菜全吃了。
好享受。
第二天送走了施九夫妻,过了几天,临近开学的时候秦深不舍地送走了温溪父子。
从高铁站回来已经是晚上,秦深洗漱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怅然若失地说:“他们这一走,就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了!”
章俟海手撑在他的身边,“等放长假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温溪那边旅游,不就是见到了。”
秦深点点头,“好。”客栈的生意不停,他怕是离不开这儿的。
关灯睡觉,秦深沾上枕头,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面,自己站立在半空中,看着屹立在忘川河边的男人,久久。
第159章 生的不同
在梦里, 秦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就像是寄宿在身体里的一缕幽魂, 分享着身体的视线, 除此之外, 做不了其它。
他的视线内,忘川河边屹立着高大的身影, 那人身披残甲、手持染血断剑,断剑上有鲜血滴答而下, 落在地上成了一朵朵血色红莲。
将军执拗地看着斜上方,薄唇紧抿,有千言万语,但对上秦深的目光时, 所有的话成了一声求不得的叹息。
秦深听到自己说:“三生石上无姓名, 心不动,情不许,你应该知道, 你就算是历经苦难,站在忘川河边等上千年,耗费魂力, 魂飞魄散,也等不到我心动的。”
他的声音无悲无喜、不疾不徐, 听起来博爱又无情,秦深想着他的声音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心中又有个声音对他说, 这才是真正的他。
睡梦中,秦深有片刻的恍惚,瞬间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将军有了回应。
“尊上,我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但一世也不可以吗?”将军痴痴地看着秦深,哪怕只有一世。
“再来一世,你的魂魄变得不稳,死亡就是彻底的终结。魂飞魄散,你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不悔?”
“不。”
秦深感觉自己在下降,转瞬与前世版本的章俟海平视,此时自己的目光应该是温柔的吧,最起码声音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变化。这种变化如果不细致去感受,很容易忽视掉。
“罢罢罢,你是我亲手教养长大,知道你性子倔强,知道你一旦决定,就绝不后悔。”秦深感觉自己摇着头,心中暗暗的着急,将军投胎成了章俟海就是他的最后一世,魂魄承受不住压力就会死亡、魂飞魄散,真想大吼着,让章俟海改变想法,活着多好。“投胎去吧,这一世,如你所愿。”
秦深想打自己了,你就答应他来什么一世,活着总有希望呀。
屹立在忘川河边的将军抱拳,深深地看了秦深一眼,转身去了孟婆那边。
“前尘幽幽,后世幽幽,喝下这碗汤,投胎去吧。”孟婆倒了一碗汤给将军,将军没有任何犹豫,仰头喝干。
汤水喝尽,装汤的碗变成了一盏灯笼,提着灯,目光中的执着没有因为孟婆汤而散尽,将军走上了奈何桥。
秦深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奈何桥上,周遭画面扭曲转变,已经从忘川河畔奈何桥边来到了三途河旁。
秦深终于见到了秦言,他身体的爸爸。
茫然了一瞬,他为什么用这个说法?
年轻的秦言是个面色苍白、显得病态的小伙子,因为父母分属两界的原因,他从出生开始身体就不好,与强势的姐姐相比,他的个性就相对怯弱。临水坐在彼岸花的花丛旁边,腿上摆着一本速写本,呆呆地看着远方,手上握着的笔半天没有触及到纸页上。
风骤起,吹着单薄的身影,他想起了偷听到父母说的话,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为了让自己活命,他们准备耗费自己的寿元为他续命。
何必呢。
他不过单薄之躯,身体的各项情况在衰老退化,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八(九)十岁的身体情况,稍微活动活动就气喘如牛,呼吸用力一些内脏器官就有难以言喻的疼痛。他,于家庭、于父母皆没有什么建树,反而自出生后就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让他们操心了二十多年,作为儿子,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