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然觉得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才会把纪祁教成这样,毕竟…在那人走后,自己用了太多的时间去愧疚,去想念。后来纪枞文的意外离世,沈家和纪家大部分的产业都要由沈茵然一个人打理。她的确没办法分出太多时间给纪祁,才会让对方变得这样肆意妄为。
“小祁,离婚的事可以由你自己做主,我不多加干涉。可是,你现在口中“满意”的人,是在你拥有合法伴侣情况下,与你在一起的女人。无论如何,沈家无法接受这种品行不端正的人。”
沈茵然说着,声音不大,语气亦是平缓。她的性格一向如此,就算是面对这种事,她的话仍旧是内敛的点到即止。她不认为纪祁有看人的眼光,否则当初也不会和裴研在一起。而今,就算情况不同,却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旧事重演罢了。
沈茵然说得含蓄,可纪祁明白,自家母亲是觉得自己找了小三,而小三不配进沈家门。纪祁听着觉得无奈又着急,他本以为沈茵然挺好说话的,却没想到在这种事上这么执拗。
“妈,当初是我先追的她,你听我说,她真的特别好,人也很漂亮,比裴研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总之,你先看看她好不好?这大冷天的,她还在外面等着,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纪祁再次示弱,而且言语中的焦急不是演出来的,听他话语里处处都是对那个女人的关心,沈茵然在心中叹息。她很清楚纪祁是什么性子,怕是对待自己这个母亲都不会如此关心,而今,却对那个女人这么上心。沈茵然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而她的沉默在纪祁看来就是一种默认,立刻站起来,急忙出去把人带进来。
沈茵然听不到外面的交谈声,只能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那是细跟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脆响,不知为何,沈茵然竟然觉得这个脚步声有些好听。
很多时候,女人的高跟鞋并不只是一双鞋,还会给人视觉上和听觉上的感官。好的高跟鞋,发出的声音不同,会让人在见面前第一时间产生好奇。
随着门再次被打开,纪祁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女人。沈怡然缓缓抬头看过去,忽然,她身子骤然僵硬起来,随后竟是猛地起身,有些呆滞得看着纪祁身后的人。
女人穿着红色的露肩长裙,杏感的裙装包裹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将好身材展露无遗。红色是很鲜艳的颜色,大多数场合都要慎重穿着,因为这种颜色稍艳一分就会显俗,若太暗也会显得黯淡无光。
对方身上的红裙是最正的艳红色,女人白皙的肌肤与这抹红相互映衬,好似雪与血,是两种不同的极端。她红棕色的长发散着,发尾稍翘,拉伸出好看的弧度。那双撩挑的笑眼此刻正看着自己,是自己熟悉的红眸,却没了以前那种专注与渴望。
沈茵然呆呆得看着来人,下意识得朝前走了一步。这些年,熟悉的脸和眼神一次次出现在自己梦中,充斥在愧疚的回忆中,甜蜜的记忆里。可没有哪一次,沈茵然敢做这样美好的梦,能够梦到关思韵能够回到自己面前。
可现在,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的现实。自己的女孩回来了,她变得更成熟,更漂亮,也更加自信。沈茵然望着关思韵,嘴角上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浅笑。就在这时,一旁的纪祁干咳一声,骤然将沈茵然从自我臆想中拉回来。
她恍惚得看向旁边的儿子,再看看他身边的关思韵,忽然白了脸。纪祁说,要把他喜欢的人带回来,所以…那个让纪祁和裴研离婚的第三者,是…
“阿姨,初次见面,你好,我叫关思韵。”在沈茵然出神的关头,关思韵笑着开口,她的语气很轻快,嗓音褪去了曾经的稚嫩,变得有些低沉杏感。沈茵然没有回答,而是呆呆得看着对方微启的红唇,忘了给出反应。
“妈…思韵就是我喜欢的人,她真的很好,你相信我,她会是个好妻子,好儿媳的。”纪祁并不知内情,还在给关思韵说好话,沈茵然听着他口口声声的妻子和儿媳两个字,迈出的步子颤了颤,踉跄着后退了小半步。她乌黑的眸子有些失焦,全然没理会纪祁又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关思韵带笑的脸发呆,许久才开口。
“我不同意。”沈茵然声音缓柔,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与其说她是在否认纪祁,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久别重逢的喜悦被震惊和慌乱冲淡,沈茵然不懂,关思韵怎么会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小韵她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她在国外过的如何,又是什么时候回国的,这些疑问盘旋在沈茵然心间,而她最无法接受的,还是关思韵和纪祁的关系。
“可是,妈,思韵她怀孕了。”纪祁见沈茵然仍旧不松口,情急之下,急忙脱口而出。沈茵然单薄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一颤,随后摇摇欲坠。她抬起头,看向纪祁,又把视线艰难得挪到关思韵身上,顺着往下,落在尚还平坦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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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淡薄的沈茵然从未有过如此慌乱无措的时候,她像个无助的小孩子,想逃开这里,也不想接收纪祁说的这句话。看到沈茵然红着眼,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关思韵抬起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
“阿姨,我有纪祁的孩子了,我们两个是真的喜欢彼此,就算你不认可我,总不能让我和孩子流落街头吧?”关思韵说得很小声,语气里充满委屈和示弱。这种感觉沈茵然不陌生在以前很多时候,对方也会这样对自己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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